偷听(1 / 3)

半月过后, 从皇后娘娘那儿颁下一道懿旨, 将白家大小姐赐给安王为侧妃, 与此同时, 另有一道旨意送往徐家,定了徐嫮和安王的大婚吉日就在一月后。

日子上是有点赶了,但不像皇子娶妃,还要修建皇子府, 中间至少就得隔去一年了。

所以等到在殿选中被记名的秀女陆续入宫后, 就可以开始筹备安王迎娶正妃的大礼了。

如此一月过去,到了大喜的日子,白楚自是要出席的,不光是她, 鲜少凑热闹的沈璟之和沈玧之都跟着去了。

安王府方方正正,大门上的门环是暗色银铜铸成的兽首, 一踏进正门就是入目广阔的空地,房屋的门檐和横柱用的都是深色的木头,要不是四处系着的红绸和红灯笼, 加上人来人往的庆贺声,乍看过去, 不光空旷,还隐约显出几分肃穆和森严。

一直等到了申时,外头才隐约听见鞭炮轰鸣映衬着喜乐吹奏的声音,众人仰首望去,在长长直铺到大门前台阶下的红毯上总算出现了人影。

安王一身红衣, 上头用金红两色的细线绣出鸾凤和鸣的花样,热烈的颜色将他脸上笼罩的一层冷峻都给暖化了不少,浓黑的剑眉微微皱起,唇线拉的笔直,看不出一点笑意。

不过鉴于平日里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常年一张臭脸,所以众人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觉得奇怪。

两位新人手上都握着一条花球形的喜绸子,可以看出安王到底是照顾了徐嫮的进度,行动间将步伐放缓了许多。

之后就是惯例的拜天地在一路送回洞房。

这时候男宾和女宾就该分开入席了。

在此之前,长公主作为长辈,跟着其他宗室夫人一起去新房里去帮着喜嬷嬷完成最后的安床礼。

白楚最是爱看热闹的,自然乐得跟去,尤其是看着男主心不甘情不愿,本就是棱角分明的脸庞板起来之后愈加显得锋利桀骜的模样,心情都畅快了不少。

喜嬷嬷本来满脸扬着的都是喜气洋洋的笑容,撞上他的目光,表情一僵,嘴里流畅吐噜出来的吉祥话都不免带上几分生硬尴尬。

好不容易强撑着说完,将系了红色花球的喜秤双手恭敬地递给安王。

鸳鸯成祥的红盖头缓缓上升,微微晃动的流苏中朦朦胧胧地显出新嫁娘明艳炤灼的容貌。

徐嫮本就生的绝色,在浓妆艳抹之下,非但不显得艳俗,反而将那份明丽浓墨重彩地展现了出来,再加上嫁给心上人发自内心的喜悦甜蜜渲染,乍一显露在人前,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流露出了惊艳之色。

大约也唯有安王,身为男主,心身坚定,不为除女主以外的美色所动。

本最该欣赏到徐嫮美貌的安王,反倒成了最镇定平淡的一个人。

他用喜秤简单地将红盖头撩起,就直接连着红绸一起放在了放喜秤的托盘上,干净利落地说“酒呢”

喜嬷嬷也是一愣,忙笑着圆场“瞧瞧,果然是新娘子姿容绝艳,安王殿下都等不得了,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取合卺酒。”

然而即使喜嬷嬷再如何打圆场,众人也看得出来安王情绪要并不像大喜之日应有的模样,要说脸上没有喜色也就算了,勉强能说是紧张了,可这和合卺酒的架势,新娘子的手都还没抬起来,他就一仰头将杯中的酒给饮尽了。

徐嫮粉面桃花的俏颜倏然一白,美眸骤然浮起几点委屈的泪痕,碍于多双眼睛注视着,到底没说什么,默默低下头掩去情不自禁泄露出来的几分失态,落后一步喝尽了杯中的酒。

不说旁人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嬉笑着夸赞小两口如何相配,是天作之合,长公主见过沈瑜之和白楚华成婚当日的情景,一眼就看出来这对估计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由在心底暗叹了口气,再听白楚在她耳边悄声说“闷得慌,想去外头透口气”,长公主以为她也是忆起了往事,心中伤怀,怜惜之余,便应了,还嘱咐了她小心些,别走远了回头迷了路。

白楚乖乖地应了,她当然是没那么敏感能从徐嫮联想到原主身上,只是对上安王不知怎么总隐约觉着他冷厉的目光时不时从她身上扫过,使得她脖颈背脊连着冒起了一片寒意,实在不愿待下去了。

她知道大约是因着白音华的关系,不过是不是白音华给她上眼药的缘故就不能确定了。

左右主角身边都是修罗场,离远些总归有是好的。

走出盈满喜气的新房,白楚确实不敢再安王的地盘上乱走,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撞见了什么男主不为人知的隐秘,然后下狠心要杀她灭口。

所以她谨慎地寻着过来的路往正堂前厅举办喜宴的缓步走去,不过脑海中只能回想起个大概,到最后走着走着就有些不对劲了,说不上了无人烟,到是有几个低眉顺眼的婢女们从身边走过。

安王府上的下人们都像是特训过得,不光走路一点声音没有,见着人也是小声问好,声调高低以及字音的频率幅度,都一模一样,而且沿路上一颗称得上茂密的树木都没有,都快入夏了,还有冷风一缕一缕往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