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疏忽了哪里,明明是照着卫九指挥使的命令来做的呀
卫九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恐怕那位刚刚和陛下偶遇,相谈甚欢的女子,估计就是沈家的三少夫人了。
还没来得及疑惑为什么陛下会与长公主家的小辈这样亲近熟稔,就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心惊胆战,急急厉声道“还不快派人去找万不能让沈家三少夫人有任何的意外”
那小侍卫没明白过来,不是说保护皇上么怎么又让去找沈家的三少夫人了
就这么犹豫了几息,皇帝锐利淡漠的目光就已经射过去了“怎么还要朕请你”
“不、不不不敢”可怜的小侍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着急忙慌地行了礼,“臣一定会保沈三少夫人安然,请圣上放心。”
眼见着他的人影飞快地消失在视线中,皇帝掩在袖口中的手轻轻婆娑着左手拇指上的翠玉浮金龙扳指,良久,冷声道“卫九。”
“臣在。”
“查”
“是,臣领命。”
当白楚再醒来,睁眼看见熟悉的床帏,眨了眨眼,定睛一看,才确定自己是真回到了梧桐院的床上。
浑身无力,稍稍一动就是数不尽的酸疼,尤其是额头这块,她微微蹙眉,艰难地从宽厚的被褥中伸出手,轻轻抚上额头上的痛处,
咦怎么还包了块布
“少夫人”守在床边的双喜半困半醒间,不经意看见白楚睁开了眼,蓦地瞪大了眼,又惊又喜,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算相信这会儿不是在做梦,“您总算是醒了”
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
白楚一个晃神还以为这是自己刚刚穿越的时候呢。
她在双喜的搀扶下艰难喝完了水,干苦的唇齿间划入温热的淡水,丝丝缕缕的暖意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们怎么”白楚说话有些艰难,干涩的喉咙发出声音来都透着一股子病入膏肓的沙哑和虚弱。
双喜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边帮她捻了捻被角,一边笑道“少夫人您真的是福泽深厚,那时候见您怎么叫都叫不醒,幸好承蒙路过的贵人相助,既命手下将您送上马车,又让陪行的大夫给您治病。”
“唉,这场意外可太吓人了,若不是览川侍卫来得及时,还指不定会遇见多大的危险呢。”
想到那些人刀光闪闪的样子,双喜现在身子还是忍不住打颤,心中慢慢都是后怕,拍了拍胸口,“少夫人,听说惊马后,那群人还是不甘心放弃钱财,还差点动手伤到了老夫人,还是胡小姐以身相护,替老夫人挡了一刀,最后才使得老夫人平安呢。”
“哦”白楚弯眸浅笑,“那如今,胡小姐可不就是咱们家的恩人了”
“是啊,”双喜点头,“胡小姐中刀后就发起了高热,老夫人不光亲自守了好几个时辰,还说了,能胡小姐醒后,就要将她认作是亲孙女般养在身边,舍不得让她跟着二老爷离开。”
白楚捂唇轻咳了两声“那沈蓉呢”
“蓉小姐”双喜一愣,拧眉细细想了想,“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胡小姐为了就老夫人性命垂危,您又昏迷不醒,满府上下都急得团团转。”
“不过蓉小姐应该是无事的吧,不然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正说着,沈瑜之小心地端着冒着热烟的汤药绕过屏风走进内室,抬眸看见白楚斜靠在床上,微微直起上身,病容虽然苍白,一双明眸却荧光流转,笑盈盈地望过来。
他手一抖,有褐色的药汁溢出来溅在他的手腕上,也顾不得烫,匆匆上前将药碗放在桌上,自己则快步走到了传遍,惊喜漾上眉眼,将清俊都容貌都照亮了。
“楚华,您怎么样了头还疼么”
白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头上顶的是纱布,“我没事,除了头还有点晕,其他都好。”
她笑容中带着柔和的安抚,沈瑜之心头的担忧急切在她的目光中缓缓平静了下来,化作潺潺轻柔的溪水,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幸好你没事。”
沈瑜之迟疑着将她的手拉过来拢在掌心,面上逐渐浮现出坚定的神色“楚华,我以后决不会让你再遇上这样的危险了。”回想起白楚刚被送回来时双目闭合、苍白无血色的模样,他心口便牵起两下抽疼,密密麻麻的,仿佛连接着全身的经脉。
白楚垂眸轻笑“是你让览川来找我们的么”
说到这个,沈瑜之的面上才显出几分笑意“我时时都庆幸那日让览川过去接你们。”他白皙的面颊浮现出点点粉晕,“过了未时还不见你和祖母回来,所以”他咳了咳,“我有点不放心。”
他其实是知道白楚不喜欢常闷在府里,听到她随着祖母去普济寺的消息后,坐立不安地等到午膳后,还没听见有回来的动静。
沈瑜之隐隐担心是白楚贪恋着府外自由自在的时光,哪怕知道她最终还是要回府的,装在心头的忐忑和牵挂却怎么也消不掉,最后按捺不住,便以保护为名,将览川派了过去。
也幸好让览川过去了。
白楚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