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娘”柔嘉郡主惊恐地瞪大了眼,斗大的泪珠从眼眶喷涌而下,秀美可爱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再不复平日里天真灿烂的笑靥。
长平长公主也没了在寿宴上的矜贵美艳,脸上是再精致的妆容都掩不住的怒意和失望“你好大的胆子说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肮脏的药”她厉目如刀,朝着柔嘉郡主身边的丫鬟们狠狠射过去,“是不是你们这群贱婢带坏了柔嘉郡主说”
“娘”柔嘉郡主惊慌失措,扑通一下跪在长平长公主面前,“娘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让白音华出丑而已,只是一点巴豆啊娘,我真的没有下什么情毒,娘,我真的没有啊娘”
她再蠢,也没有想过用这种手段毁白音华的清白既然白家已经有姑娘嫁进了沈家,想也知道,白音华不可能在跟玧之哥哥有什么机会,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彻底毁了白音华啊
柔嘉郡主自小在长平长公主的庇护下,虽然有几分心机,却称不上多城府深沉,这事一出,她吓得七窍没了六窍,白家的姑娘在长平长公主府上中了情毒,这消息传出去,人人都以为她们府上是多藏污纳垢的地方,对她的名声就好么
柔嘉郡主慌不择路,指骨发白,紧紧攥着长平长公主的裙摆,泪痕满面,怔怔呢语“娘,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巴豆忽然就会变成情毒,我我该怎么办啊娘”
“行了”长平长公主一声厉喝,再恨铁不成钢,也是自己生养长大的女儿,还能不管么“看你哥哥能不能查出什么再说”
眼下能解决他们母女困境的,也只有周柏轩了。
长平长公主知道柔嘉自小最怕兄长,搬出周柏轩来也是想给她个教训,没成想柔嘉郡主反而更激动了,身形瑟瑟发抖,死死贴进长平长公主身边,柔弱无助“不、不娘,大哥、大哥他喜欢白音华,如果知道我、我想给她下巴豆让她出丑,大哥肯定不会再护着我的娘,只有你能救我了”
“你说什么”长平长公主面色一沉,一把抓过柔嘉郡主,凝眉瞪向她。
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不好离开,白楚安坐在端敏长公主身侧,默默喝着茶。
这会儿总算可以放心喝东西了,要是再出一桩白音华的事儿,长平长公主也枉费活这么多年了。
在泛着热意、袅袅升起的茶香白雾中,白楚纤长的眼睫安静地垂落着。
她总算想起周柏轩是谁了。
之所以没多大印象,是因为从原主,或者沈瑜之的角度,并不与他有多少干系,但在主角的立场,周柏轩堪称是小boss一枚了。
周柏轩有手段有能力,更是因为幼年的经历,视白音华为人生中唯一的光亮和温暖,他不像沈瑜之,甘愿在背后默默守着女主回头,他的性格偏激又固执,因着白音华的原因,处处给安王使绊子,最后的结局如何白楚倒没怎么在意。
这会儿能想起来还是因为柔嘉郡主。
是的,因为她经常针对女主,周柏轩几次警告不成,毅然决然将自个儿妹妹送上了远嫁的婚轿。
当然了,柔嘉也不算无辜,在察觉到自己哥哥对白音华的爱意后,还以此为饵,陷害已经成婚的女主,差点害的兄长被圣上怒极之下取了脑袋。
白楚刚还在心底腹诽长平长公主,这会儿是真切同情她了,生得一双儿女像是天生的冤家,互相都是对方命中的劫数,你说难不难太难了。
白音华中的是情毒的消息自然不能广而告之,哪怕在场的许多人心中已经了然,面上还是要为白家大小姐因着菜肴中的一味调料身体不适,过敏晕厥的事表示惋惜和同情。
至于长平长公主和白家是怎么在私下达成的协议,就不是外人能揣测的了。
“水落石出”之后,众人便各自返程。
白楚心中装着事,一路上连沈瑜之都懒得去理睬,下马车后径直回来梧桐院。
沐浴更衣后,双喜拿着帕子站在白楚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绞干长及腰侧的黑发“少夫人,幸好您没喝那壶酒,”想起三少爷说的话,双喜心里忐忑不安,“奴婢以往虽总是瞧不惯大小姐打压您,这乍然出了这事,大小姐实在有些可怜了。”
本来嘛,她们少夫人论排序是行二,先大小姐出嫁已经引来流言纷纷,这会儿大小姐又出了这事,虽然传播不广,可在场的都是当家主母,即使知道大小姐是受害者,心里难免有疙瘩,哪会还让自己儿子或孙子求娶
“不过,”她惴惴不安地说,“幸好您没喝那席上的酒。”
少夫人和三少爷的感情好不容易好上一些,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白楚看着金缠枝滚边的花鸟纹铜镜,两侧的烛光在若有若无的微风中轻晃,衬着她的面容也在昏黄光晕中明暗变换。
“双喜。”
“是,奴婢在。”
“我有些饿了,等会儿怕是要睡不着,你去帮我要碗莲子银耳羹来,一定要要你亲眼看着的,可不能经别人的手。”
双喜是个实心眼的丫鬟,闻言认认真真的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