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的式样,手中拿着一张面具,显然是要再去宫里。
十安又叫了人套马车,在马车上,陆珩戴好了面具,将一切都整理妥当,以防露出破绽。
十安看着这样的陆珩,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就这么一张面具,戴上后竟完完全全地换了个人的模样。
陆珩闭着眼休息,他刚刚在宫中批阅完奏章,然后便赶着时辰回了府换衣裳戴面具,再过一会儿就到了约定的时间了。
很快,马车就到了宫门口,十安没有下马车,而是在车厢里等着,毕竟是假扮另一个人,方方面面都要用十二倍的小心。
陆珩过去的时候就闻见了房间里的药汁的味道,甜白瓷大碗里盛着满满的一碗药。
桑桑见了陆珩招呼他坐下“药已经凉了半晌了,这会儿的温度正好,你趁热喝吧。”
陆珩看见药碗旁边放着一小碟蜜饯,他端过药碗一饮而尽,果然很苦,然后捡了蜜饯含在口中。
陆珩蓦地想起之前桑桑每次吃药后都会可怜兮兮地含着蜜饯,打掉孩子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含着蜜饯。
密密麻麻地痛腐蚀上心头,陆珩想,难道他和桑桑就不能有第二次机会了吗,只能这样用别人的脸来见她,那等赵询回来那天该怎么办。
陆珩握紧了手,指节分明。
桑桑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摆着一摞折子,她则是拧着眉头看这些折子和信件。
没错,桑桑是在处理正是,她毕竟是巫族的圣女,手头有不少的事要处理,刚开始在巫族时是有巫盛帮她,可后来去了魏国,桑桑不得不自己动手去做,而今也算是有些进步了。
可桑桑到底不是这块料,每每看见要处理的事都头疼。
桑桑秀美的眉毛微蹙,手中握着狼毫笔却迟迟没有落下,然后挫败地放下了笔。
她想还是等过会儿巫祁他们过来再说,他们懂得更多,也不会出错儿。
“怎么,有什么不明白的”陆珩走过去问。
桑桑这才发现“赵询”没走,她叹气道“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每天都等着我去弄。”
陆珩站在书案前,垂眼便看见了宣纸上的字,是一些巫族的事,不打不小,确实不好拿捏,一个处理不好就被人握住把柄。
看着桑桑为难的样子,陆珩捏起折子“我帮你看看。”
桑桑一愣,然后道“好啊。”
其实说起来赵询还真没在这方面帮过她,不过赵询好歹是赵王的小儿子,平素也接触过不少事,想来还是会处理这些事情的。
无奈书案被宣纸信件给占满了,桑桑只好收拾出一旁的条案“你坐在这里吧。”
这条案不甚大,只容一人之身,桑桑当然不能跟着坐下,她回到了刚才的书案旁。
陆珩坐下,他背脊挺直,然后便提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了起来。
桑桑下意识看着“赵询”。
盈盈灯火下,他背脊挺直,眉眼认真,半张脸在烛火下显得异常的俊秀,看着折子的模样也十分认真。
桑桑却有些恍惚,因为她觉得赵询竟然有些像陆珩。
陆珩那厮虽然有很多缺点,可桑桑不得不承认陆珩拥有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的狠劲儿,而且是对自己那么狠。
在桑桑认识陆珩后,不管是他双腿不良于行还是任何时候,他每晚都会忙到深夜,处理好每一件公务,也几乎没有闲暇时间。
所以他现在才会成为摄政王,日后才会登上帝位,桑桑很佩服。
此刻的“赵询”,那股子劲儿就很像陆珩,甚至让桑桑想起来从前的晚上,陆珩会伏案处理公文,她则是坐在一旁的小圆凳上,要么发呆,要么看话本子,窗外风声细细,好像会那样直到永远。
看着“赵询”,看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桑桑觉得她真是疯了,她竟然想起陆珩了。
桑桑连忙摇了摇头,又灌了自己一杯茶水,才把这个念头从心底赶跑。
而那头,陆珩洋洋洒洒地把方案写了出来,他刚要停笔把这纸递给桑桑,然后才想起来他忘了什么。
桑桑是认识他的字迹的
陆珩看着宣纸,觉得他真是糊涂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接着,桑桑就看见陆珩把刚刚写好的纸给折了起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桑桑愣了“赵询,你这是干什么”
这不是白写这么半天了吗,难道这纸上写的内容有什么她不能看的
陆珩想了想道“直接告诉你不好,还是得你自己想,这才是正途,日后你总是要自个儿处理公文的,”他扯了个谎道。
桑桑“”
她怎么才发现赵询还有这一面呢,这么气人,就连这点都像陆珩,怎么前两年她半点没发现赵询的这些特质呢
桑桑觉得她糊涂了,什么都能联想到陆珩身上,不过这感觉很快被气愤压下。
桑桑气的连句话也不想多说,只是愤愤地道“你不说我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