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又扬起细细的雪花。
桑桑站在窗子前看雪景, 院子里铺了薄薄的一层雪,还有个小厮正弓腰扫雪,带起一阵裹挟着雪花的风。
桑桑叹了一口气,时间过得真的快, 眨眼间就已经大半年过去了, 她也在巫城生活了大半年之久了。
“吱呀”一声门响,原来是巫祁过来了, 他带着一身的风雪,他拍了拍肩膀后才进屋来“圣女, 你的身子刚刚好的差不多,还是不要在窗子下站着, 窗缝里多少会渗进些冷风。”
桑桑愣了一下,就在这档口她忽然想起了陆珩,好像他之前也曾这样说过她, 她掩饰地笑了笑“好,我这就过去。”
巫祁并没发现桑桑的不对劲儿,他还以为桑桑是在担心她的病情。
等桑桑坐下,巫祁把药箱放在一旁“圣女别担心,你体内的毒已然清的差不多了, 待稍后我再替你诊一下脉就好了。”
桑桑听巫祁这样叫她觉得有些怪。
自打她被发现圣女的身份后,巫祁就唤她圣女,再未唤过她的名字,之前她还希望巫祁能改过口来,可巫祁不同意, 桑桑也只能由着巫祁这么叫她了。
桑桑伸出手腕“我知道的,要不然爹爹就不会将这事告诉族人了。”
早前几天,巫盛就已经把寻回圣女的消息昭告巫族了,桑桑虽然人没出去,但听说巫城热闹了足有好几天,甚至还有族人痛哭流涕的。
巫祁将手指落在桑桑的腕子上,闭着眼睛听了半晌脉后才睁开眼睛,他面露喜色笃定道“圣女,从这一刻起,你的身子彻底大好了,再也不用吃药了。”
饶是先前已然确定了,但现在听巫祁这样肯定说,桑桑还是控制不住地欢喜,她的病好了,这个伴随着她的阴影终于彻底消失了
这大半年来她每天不落的吃药,日日诊脉,眼下终于好了,她再也不会像原主那般虚弱致死了,她以后会顺遂的活下去。
笑着的桑桑眼睛里好似有星星,巫祁不经意间瞧见一眼就觉得心脏莫名的跳动,他连忙垂下眼眸。
这大半年因为治病他时常和桑桑相处,而且不用像之前在镇国公府那般小心,他和桑桑还曾走过巫城的不少地方,日子过得像梦一样美好。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推开门的时候嚷道“这天头可冷死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这可怎么出去玩儿”
赵询身穿一件玄色的袍子进来,他的肩上落了些雪,却越发显得俊朗。
他极爽朗地走过来“巫祁,桑桑的病如何了”
这大半年他一直跟桑桑住着,和巫祁见得也多,俩人自然就变成了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圣女已然全然好了,”巫祁一面整理药箱一面道。
赵询说着坐下来给自己倒了碗热茶喝下去“那就好,我盼着这一天可许久了,当真是不容易。”
巫祁听了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是啊,”他说着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早在桑桑和巫盛见完面以后,桑桑就搬进来和巫盛一起住了,毕竟巫盛是桑桑的亲生父亲,而且这么多年巫盛也只单身一人,毫无阻碍。
“好,那我送送你,”桑桑站起来。
巫祁摇了摇头“路程这么近,有什么好送的,圣女你就待着就好。”
见巫祁这么坚决,桑桑也就同意了,巫祁很快出了屋子,他推开门就迎面扑来一阵雪花,打乱了他的眼睫,呼啸的风中传来些屋子里的声音,那声音欢快“桑桑。”
是赵询在叫桑桑,巫祁想着就扯开嘴角苦笑起来。
随即,巫祁闭上眼睛,抹去眼睫上的雪花,然后才一步步走向风雪里,他想起了许多事情,从赵询,到陆珩。
他早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思,他喜欢桑桑,可他比不过陆珩,也比不过赵询,陆珩会霸道地拥有桑桑,而赵询,也敢于陪在桑桑身边,他却只敢叫桑桑圣女。
他们之间,就这样了,巫祁想,然后步子沉重地往回走。
今年是桑桑寻回来的第一年,年关这天,巫城的人们都欢欣鼓舞,期待着三月初一的日子,由于现在天气太冷,以免冻到圣女,巫族决定桑桑在三月初一的日子在巫城中央同大家见面。
而在族长巫盛的宅邸里,下人们都乐红了脸。
前大半年的时间圣女都在养病,她们也不怎么能见到,可前些日子确定圣女身子大好,这也就意味着她们日后能时常见到圣女了。
抱厦里,一堆仆妇丫鬟凑了桌儿吃年夜饭,族长巫盛向来是个和善的主子,从来与人为善,在这样的日子一早就准了她们可以好好吃一顿,不用过去伺候。
席面上的一桌菜很好吃,仆妇们用的很开心。
忽然一个小丫鬟从外面回来,她惊喜地道“我终于看见圣女了,”言语间带着一种不敢相信的意味。
仆妇们把筷子放下,都激动道“快说,快说圣女什么模样”
她们这些仆妇常年伺候在外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