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顺捋了捋胡子,他叹道“以后该叫圣女了。”
巫祁一愣,随即苦笑,是啊,桑桑是圣女了,他们之间,更无可能了。
第二天一早,赵询收拾好后便过去寻了桑桑。
由于所有人都知道赵询是和桑桑一路来的,故而府中并无下人阻拦,赵询一面往桑桑的住所走一面着急,昨儿说要给桑桑施针,他就避过去了,后来又担心桑桑受不住,他一直没有打扰桑桑。
可今早起来赵询就想着他无论如何要见桑桑,确定她安然无事才好。
赵询到的时候正在摆膳,一桌子热腾腾的早膳,天南海北都有,丰盛极了,赵询坐过去“今儿怎么了,忽然这么周到。”
桑桑和赵询作为座上宾,又是巫祁的好友,府里的下人已然极尊敬地伺候他们了,凡有吃食也无一不精,很是周到,可与今儿早上的早膳比起来可差远了。
正好小丫鬟们下去又带上了门,桑桑给自己盛了碗粥“人家给什么咱们便吃什么就是了。”
赵询心道也是,也给自己乘了碗粥,然后和桑桑一起用早膳。
暖粥下胃,桑桑舒了口气,昨儿晚上她就都想清楚了,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也由不得她拒绝,索性她就安然承受,不管好的坏的,毕竟她身体里流着的是上任圣女的血。
她也是靠着巫祁父子才能活命,若没有他们,她应该是和原主一般两年后死去的,现在既然她活下去了,她的命运也有了转折,索性她就承受着原主该有的命途,顺其自然地活下去。
想到这里,桑桑也觉得不宜再瞒着赵询,毕竟这段时间赵询帮了她那么多,她道“赵询,这事是昨天巫祁发现的,其实我是巫族的圣女。”
赵询却一口粥喷了出来,他咳嗽个不停,泪花都出来了“你在说什么,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桑桑给赵询倒了碗茶,然后以一种极冷静的态度说完了昨天的事。
赵询此时已然顺过气来了,可他已经毫无食欲了,通过刚才桑桑的话,还有那些细节,他知道桑桑不是在开玩笑,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是巫族圣女
赵询失声道“桑桑,你知道巫族圣女意味着什么吗”
桑桑咽下口粥“这能意味着什么,不就是巫族圣女吗”她印象中巫族圣女地位很高,受人敬仰,也就仅此而已,大体上还是个普通人。
赵询毕竟是赵王府的幼子,知道不少事情,至少他就知道巫族圣女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巫瑶姐妹不过是巫族长老之女就如此受建康城贵族们的敬重,要是圣女过去,估计他们连见都见不到。
赵询平复了一下心情,和桑桑道“圣女,神授天权,和天地相沟通,不仅是所有人的信仰,和齐魏两国的皇帝也差不多了。”
赵询从前就听过许多关于巫族圣女的事,譬如圣女为世人祈福,还亲去齐魏两国出使,惠泽两国百姓,所到之处无不跪拜。
听完赵询的科普,桑桑也有些懵了,她知道圣女厉害,可不知道竟如此厉害。
若是她日后真的成了圣女,那岂不是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可她压根什么都不会,怎么能承受的起人们的敬重。
于是乎,这顿饭在诡异的安静中结束了,桑桑是心有戚戚,而赵询,则是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桑桑,眼下桑桑成了圣女,他竟然能跟圣女一起坐着吃饭,简直是太荣幸了,要知道两国权臣都未必能见一面圣女。
等吃过饭,巫祁过来找桑桑。
“圣女,你的身份已经查明,体内的毒也就查清了,日后只要按时服药就可以了,不必再用银针压制,只不过这毒毕竟在体内肆虐十几年,想要祛除也不是一时半刻的功夫,总得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巫祁说。
桑桑倒是愣神了一下,圣女,巫祁已经开始叫她圣女了。
桑桑沉默了片刻,然后道“现在,你能和我讲一下我母亲的事吗”说起母亲,她竟有一丝的恍惚。
许是血脉天情的关系,她的内心隐有抽痛。
巫祁抿着唇“圣女,这事有人和你说,不过得在另一个地方。”
桑桑道“好,”她想她也该知道这些事情。
桑桑被巫祁引着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树林中花草掩映,鸟儿啼鸣,穿过林间的风声阵阵,恍若仙境一般。
再往前走,远远地看见数座石碑,其中一座石碑前立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男人,他年纪四十许,眉眼竟意外的好看,十足的俊秀。
桑桑却看的心惊肉跳,无他,这男子的相貌和她竟十分相像,尤其是眉眼处。
桑桑心中隐有一个猜测,果然,下一刻巫祁就证实道“圣女,这便是族长了。”
巫祁说完便退下了,桑桑却有些踟蹰地站在那里,她知道眼前人就是她的生身爹爹,也是巫族族长巫盛。
巫盛看见桑桑后眼眶一湿,他活这世上四十多年,也就哭过两次,他冲着桑桑笑“我听巫祁说你叫桑桑,好名字,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