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的眼睛清澈明润,欢喜时尤甚。
陆珩不喜欢这样的眼睛,他松开了手“出去,有事就找安嬷嬷。”
桑桑没发觉她脸上的梨涡隐隐“那奴婢告退。”
直到离开套间,桑桑还像是踩在云雾上一般,她原本以为陆珩会因为秦氏的捣乱而心情不好,没成想自己因祸得福,反倒被陆珩留下了,这一茶杯砸的好。
桑桑一想起日后不必被囚禁在偏院里一生,就乐的合不拢嘴,她笑的太开心,以至于撕扯到了右脸颊上的伤口,桑桑又“嘶”了一声,然后才往回走。
安嬷嬷过来的时候桑桑正在为自己上药,听松院里可没人伺候她,自然什么事都要自己来了。
桑桑的动作笨拙,药敷在脸上疼的她不住咋舌。
安嬷嬷看了好笑“桑桑,你快放下,嬷嬷帮你,”她说罢就净手替桑桑敷药。
桑桑生的美,肌肤也像瓷一样细腻皎白,现在平白多了这么一道口子真是美玉微瑕,安嬷嬷看了颇是挂心“好在这伤口小,若是留了疤就不美了。”
待上完了药,安嬷嬷才说“我都听十安说了,大夫人她向来如此,你且忍着。”
桑桑点头应是“嬷嬷放心,眼下我是世子的丫鬟了,自然万事都以世子为主,”她自然不会惹不痛快。
安嬷嬷颇有些意外,若是旁人早都忍不住要问秦氏的事了,桑桑倒是个嘴严的。
安嬷嬷忍不住叹气“可怜世子了,摊上这么个娘亲。”
桑桑心道确实是,虽然陆珩后期会成为杀伐决断的帝王,但现在尚还籍籍无名,无权无势,整个国公府里只有范老夫人一人记挂他,何况秦氏还是陆珩的生母,大齐向来以孝治天下,任凭秦氏再过分,陆珩目前也只得受着。
桑桑问起了正事“嬷嬷,眼下我是世子的丫鬟了,可有什么活计做”
桑桑大致明白些,在古代丫鬟还分等级,有打扫院子的粗使丫鬟,也有伺候主子的一等丫鬟,不一而足。
安嬷嬷给桑桑解释“世子他打小就不喜人多,所以咱们听松院清净的很,总共也没多少丫鬟,而且,世子身边有十安贴身伺候了。”
桑桑懂了,意思是像她们这种小丫鬟根本凑不到陆珩跟前。
“而且,日后巫医还是要过来取血的,待那时你身子虚弱,也伺候不了世子,你且在听松院里住着,没事搭把手便可。”
安嬷嬷想了想又道“甭说伺候世子了,到取血时还要另找人照顾你呢。”
桑桑确实是把这茬给忘了,她本打算混到陆珩身边呢,没先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她根本没有名义凑上去。
安嬷嬷问桑桑“我再拨给你一个丫鬟,平日里就算做是听松院的丫鬟,待你取血时再照顾你,”她说着就寻思起来,这得找个嘴严的丫鬟。
桑桑想起了宝珠“嬷嬷,先前在偏院照顾我的宝珠就很好,左右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何不如把她唤过来,她的嘴巴也严。”
安嬷嬷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待明日就把她拨过来。”
待安嬷嬷走后,桑桑洗漱一番便躺下了,她有些郁闷,如果就这样待在听松院里,那她岂不是和在偏院里没有区别
在偏院里是范老夫人囚着她,不许她踏出门一步,现在这般则是能在听松院里走动,也不能出府。
桑桑烦躁地翻了翻身,她得想法子跟在陆珩身边,然后让陆珩逐步信任她,待陆珩腿好了以后肯定会出府办事,似陆珩这般优渥长大的世子,定是要人妥善伺候的,到时她要是能跟着伺候陆珩,一回生二回熟的,不就能出府了。
到得那时,她才有机会逃走。
桑桑看着月色的幔帐,然后缓缓吐了口气,她决定了,她要成为让陆珩信任的大丫鬟,那便要好生照顾陆珩,讨好陆珩
这般迷糊地想着,桑桑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宝珠就背着好几个包袱过来了,她一见到桑桑就哭了出来“桑桑姑娘”
桑桑拿出帕子帮宝珠擦了泪“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宝珠哭的声噎气短,她没想到桑桑真的逃出来了,她为桑桑高兴,她又哭了好一会儿才停歇。
宝珠把背着的包袱接下来“桑桑,这是你这些日子攒下来的,我都拿过来了。”
这还是做昨天桑桑特意去拜托十安带口信给宝珠,说将这些日子的行囊一并收拾过来,一件也不要落。
宝珠一听就明白了,她把这些日子范老夫人给的赏赐都带过来了。
桑桑的心定了定,范老夫人很是大方,给了她不少金银首饰,虽然对于贵女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桑桑来说,这些东西可都是逃跑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桑桑又和宝珠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各自歇下。
桑桑在听松院里待了好几天了,也知道了听松院里的规矩,这里基本都是安嬷嬷说了算,在丫鬟方面,果然如安嬷嬷所言,大多是粗使的,根本近不了陆珩的身。
桑桑有些着急,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