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道“苏老板有礼。今日雨太大,苏言没带伞,我瞧着苏老板的人也只带了一把伞,便自作主张,留苏言坐我家马车了。”
又解释“夫子留我讨论一处文意,耽误些时辰,让苏老板担心了。”
苏遥笑笑道谢“多谢尚小公子。今日雨大,麻烦尚小公子了。”
又客气几句,回头才瞧见阿言一脸不自在“公子,我明明带伞去了,但满书院也没找见。”
许是丢在何处了。
谁上学时候不整天丢伞
苏遥揉他一下“丢就丢了,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又抬头瞧一眼天色“若你和成安一把伞回来,可要淋成落汤鸡了。这次可多谢尚小公子。”
阿言略一顿,忍不住回头望一眼。
院门早关上,云朝也早就走了。
阿言默默收回视线,低声道“他对我是好心,我知道的。”
这话散在风雨里,也并无人听见。
尚云朝自然也听不见。
只从座下取出一把半新不旧的家常伞,心道若不是今儿把他的伞藏起来,苏言还不肯与我说话呢。
这人真狠心,说让我少管他的事,就当真不理人了。
这怎么行,书院本就没几个人聊得来。其他人的见识都差那么老大一截,苏言再不与我说话,我日日就要憋死在书院了。
尚云朝自觉重新开个好头,再度琢磨,要是明日还下雨,再来接人一趟
他的琢磨,阿言自然也听不见。
福客来咸香醇厚的鸡汤底,他热腾腾地吃过一大碗,又与苏遥喝一碗姜汤,只觉周身终于暖和。
烛火莹莹,苏遥坐在柜台算账目,阿言欲言又止好一会子,终究凑来“公子你今儿那件大氅”
苏遥点着单子,未抬头“怎么了”
阿言一边自居小辈,大人的事原不该他张口,一边幼小的心灵里又全是对自家苏公子的担忧。
权衡一二,再张口“是傅先生给你穿的吗”
苏遥原该大大方方答个“是”,但明亮的烛火一晃,他心下不由也跟着一晃。
故作寻常地点个头,又不由小声“怎么了”
阿言微微蹙眉。
我就知道。
齐伯才不会系那样的花结,看方向也不是苏老板自己穿的,一定是那位傅先生。
这么快,这都开始帮忙穿衣裳了。
虽然瞧着傅先生是个品性端方的纨绔子弟,但苏老板毕竟还不完全知道他的身份。
名字就还不知道呢。
阿言复念起今日朱家之事,顿一下,只能拐弯抹角地提醒苏遥“公子听闻朱家之事了吗”
苏遥停下手,明烛摇曳,他猛然念起阿言先前说过的那番话。
阿言趴在柜台处,低声道“公子,咱们手上的话本先生有不清楚身份的,要不要也简单了解一遍”
这位傅先生的身份,您要不要也去了解一下
苏遥稍稍蹙眉,略一沉吟。
阿言一向谨慎小心,担忧得有理。
不过苏氏书铺的话本先生皆是签过许多年的。不是如周三先生一样的老年闲散人士,便是如许泽一样的生活窘迫的读书人。
当世正经识文断字之人,也很少以此为生。
但这位傅先生,就不同了。
出身士族,朝中有人做官
可话也得说回去。
虽说朱家之事正当前,但也不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并非所有出身士族的话本先生皆别有用心,如此一竿子打死,避之不及,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遥思索片刻,只得道“那我,改日先与傅先生简单聊一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