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君跟着大当家在街上七拐八绕地,进了一条小巷,一直走到巷尾,在一扇黑漆木门前停了下来。
大当家敲开了门,请江卓君先进门,他在后面跟前,站在门前往外仔细看了半天,确定没尾巴跟着后,才将门“哗”的一声关上了。
有人跑上来,要给江卓君牵马。
江卓君看看这位,虽然叫不上名字来,但他能认出这位是前海盗中的一员。
“小江将军,我给你把马牵到马房去,”这个大汉人长得黑壮,个头也高,这会儿面对着江卓君非要装和蔼,结果这张大黑脸就只能是扭曲成能把孩子吓哭的模样。
江卓君额头垂下三道黑线,将马缰绳交给了这位。
大家家把门关好了,跑到了江卓君的跟前,边扯裹头上的衣衫,边就说“小江将军,你是从帝宫来的”
江卓君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来,叫住了牵着他的战马往马房走的大汉,快步走到了马前,将挂在马脖子上的一个行李包拿了下来。
大当家凑上前说“哟,小江将军你还给我们公主带了礼呢您太客气了。”
江卓君看着大当家,这人还是没变,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
大当家带着江卓君往后院走,江卓君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小江将军很担心玉小小和顾星朗,可他听大当家的话,这二位一切都好,就顾星朗的心思重点。
“就这样”江卓君不相信道。
大当家推开了一道地室的门,说“可不就是这样,小江将军,他俩真没事,呃,我们这帮人也挺好的,我昨天还听小卫跟他媳妇说,什么时候要个娃呢,生个弟弟让小宝当哥。”
江卓君抚额,这种夫妻私房话,你怎么会知道的
大当家不用江卓君问他,自己就招了,小声道“他俩在后花园带着小宝看池塘里的鱼,我在边上,他俩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就这么一段路的工夫,江卓君就不想跟大当家说话了。
大当家手里拎了盏灯笼,带着江卓君进地室,一边说“这底下的道跟我们驸马都尉府是通的,现在我们想出府,都走这地道。”
江卓君说“这地道原先就有的”
“是,”大当家说“我现在怀疑,咱们奉京城的地底下就是空的,可能家家户户的房子下面都有地道。”你这就太夸张了
江卓君摸一下身边的土墙,很干,并不潮湿。
大当家说“我家公主弄了一屋的大米白面,原先的地室里关着人,所以她就想在府里现挖一个地窖出来,结果就让她找着这地道了。咱们府上的地道跟这里的差着那么十几米没通,我家公主一个人没要人帮忙,一晚上就把两截地道挖通了。”
江卓君说“那顾星朗在做什么”
大当家说“我们驸马爷在旁边给她照着亮啊,”扭头看了江卓君一眼,大当家为自家驸马爷解释道“我们驸马爷不是不想帮她挖土,可我家公主挖起土来,那家伙跟土拨鼠似的,你拦都拦不住,真的。”
江卓君被大当家说乐了,这人也不是一点变化没有,变得越发地不会说人话了,有说自家公主是土拨鼠的侍卫吗
“小江将军,你看着点路,”大当家背对着江卓君走路,也看不见江卓君这会儿的表情,很是殷勤地招呼江卓君说。
江卓君跟着大当家走下了长长的台阶,发现面前是一条笔直且狭长的通道。
大当家说“这地道原先就有的。”
江卓君说“这里原先的房主呢”
大当家直接了当地说“让大少爷花钱给赶走了。”
江卓君
大当家把身上背着的大米白面往上背了背。
江卓君着这一大包,嘴角还是止不住的抽,都有一屋子的大米白面了,公主殿下为什么还要往家里弄大米白面
“小江将军”大当家还想跟江卓君唠嗑。
江卓君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了。”
大当家︶︿︶,这人还真是不好相处
两个走过了笔直的通道,又上了一道长长的台阶,等大当家推开虚掩着的门,江卓君被门外的阳光剌到了眼睛。
“回来了”二当家这会儿正守在门前,看见自家老大从门里走来,忙就从大当家的身上接过了死沉死沉的大米白面,再一看跟在自家老大身后的人,二当家忙就行礼说“是小江将军啊”
江卓君冲二当家点头示意,拿手挡着眼睛,问道“公主和驸马在哪里”
二当家说“在归五皇子那里呢,今天五殿下来了,正跟着归五皇子学画呢。”
大当家手指院门那里一抬,说“小江将军请,我带你去归五皇子那里。”
江卓君走进归宁住着的院子里时,院子里的气氛很凝重,七八张画案在院中空地上摆了一排,上面铺了不少画,玉小小正背着手在看着这些画,顾星朗怀里抱着一个小胖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其余的人或站或坐,一院子里的人都不说话。
江卓君停下脚步问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