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站在大雨中，身上的血被雨水冲去，躁动不已的心，似乎是被煮至沸腾的血液，就算看见玉小小时，也控制不住的杀戮，被冷雨冲刷着，慢慢平静下来。顾星朗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被玉小小用衣袖擦过，又被雨水冲洗过，泛着一种没有血色的白，“我到底是怎么了”顾星朗问自己。

二狗子缩在门边上蹲着，看着站在大雨中的顾星朗瑟瑟发抖。

大当家让二当家带兄弟们退到后头的屋檐下呆着去，他自己走到了石屋前，拍一下二狗子的肩膀，算是安慰。之后，大当家就看向了顾星朗。

顾星朗还保持着低头看手的姿式，被玉小小理过的头发又低垂下来，浸透了人血的衣衫被雨水一淋，变成了深黑色，紧贴在身上，顾星朗就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大当家这会儿看着顾星朗，心里还是有惧意，但同时他又感觉这会儿的顾星朗身上是没什么杀意了，可这人站那儿就好像跟他们阴阳相隔一般，他们是活人，这人是，大当家想了半天，想出来一个词，活鬼。

二狗子抬头问大当家“老大，驸马爷他是怎么了”

“中邪了，”大当家糊弄了二狗子一句，扭头又看石屋里，驸马爷这里都疯魔了，自家公主又在干什么等大当家看见自家公主脚踩着血水，蹲那儿跟江卓君说话，大当家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就知道，这货她就不是正常人

玉小小这时在石屋里跟江卓君惊道“这些人是我家小顾杀的”

江卓君说“我没看见他动手，不过屋里就剩下他一人活着，这人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玉小小眨巴一下眼睛，问江卓君“我家小顾吃饱了撑的”杀个人，把人弄断气不就完了她家小顾是力气太多没地方使，大晚上的分尸玩

江卓君，他怎么能知道顾星朗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我去，”玉小小扭头再把一屋的碎尸块看了一遍，感叹了一句“我家小顾原来这么凶残呢。”

小江将军心说，这事用一句凶残就能解释了

玉小“小江，小顾说他跟你一起打过仗，他在战场上也这样”

“我们不是一起打仗，”这话说完，小江将军烦躁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玉小“没一起打过仗这不可能，小顾明明说过”

“不是一起，”江卓君纠正玉小“我们那时是各为其主，公主，我们能不说这个了吗”

玉小“那你想说什么”

“你家小顾，”江卓君说了四个字没下文了，等等，他想说什么来着的

玉小小站起了身，咂了咂嘴，再次评价了一句“太凶残。”

江卓君问玉小小“你觉得他这样杀人没问题”

看过丧尸啃活人，在末世里活过的玉小小其实看什么样的尸体，心里的感触都不会太深，那边的那半个和尚头至少不会张合着嘴执着于吃人肉，玉小小还觉得很庆幸。“啥”玉小小问江卓君说。

江卓君看玉小小还是不懂自己的意思，急道“他怎么能这么杀人呢”

玉小“可人他都杀了，你不能让他偿命吧永生寺的人和帮手，”玉小小话说到到这里想了想，跟江卓君说“永生寺的人死了就死了吧，出来混总要还的，对不”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江卓君瞪着玉小小，沟通不能，这感觉太虐心了

“可惜道长没来，”玉小小又说了一句“要不然我让道长给他们超度一下，你们这儿是管送死人上路这事叫超度吧”

江卓君没好气地说“天星子还会超度亡灵”

“会，”玉小小肯定道“道长亲口说过的，他会干这活。”

“他会得还挺多。”

“他这行混饭吃也不容易的，”玉小小看着江卓君“呵呵”了一声。

小江将军转身就想走，一个不在意，这话题就又上天了。上了一阶台阶了，江卓君突然又想起件事来，面向了玉小“清辉他还想杀二狗子。”

玉小小当然也看见了自家小顾掐着二狗子脖子的那一幕，听见江卓君跟她说这事了，玉小小就问“啊，他为什么要杀二狗子”

江卓君说“这我怎么知道”

玉小“是啊，我也不知道啊。”

江卓君，他还是觉得，这种对话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顾星朗这时站在了石屋门前。

二狗子看顾星朗过来，早就连滚带爬地躲大当家身后去了。

大当家倒是没躲，站在门边上，等着听顾星朗的解释。

“小顾，”玉小小喊，

江卓君回头看顾星朗站门口了，手下意识地还是往归鞘的刀柄上放。

顾星朗下了两阶台阶，看江卓君攥紧了刀柄，顾星朗停下了脚步，开口道“我那时杀晕了头。”

“什么”江卓君说“你是说你没认出二狗子，我们，我们所有人你都不认得了”

顾星朗说“我没有伤你们。”

江卓君说“我在问，你怎么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