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殷实程度。
杨柳嫁过去也不见得就是委屈了。
杨二姐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是还是有些良心不安。
“大不了,自己以后要是出息了,再多照看一下杨柳夫妇不就行了吗”她在心里如是对自己这样说。
杨二姐想起昨晚上自己彻夜难眠,低头看一眼自己握笔杆的手上沾满了野菜的绿色汁液,染得很丑,她想起了自己昨天暴晒了一天,今天还在隐隐灼痛的皮肤,这些都在提醒她,她自私是可以被原谅的,她必须要自私一点,才能为自己赢得一条活路。
杨二姐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天空,她从书上窥探过大城市的风光,那边的天空也像山里的这样湛蓝吗
杨二姐很向往。
回到了家,杨柳已经回来了,她蹲在院里一口水池边洗自己的衣裳。
杨二姐看到杨柳的那瞬间,胸腔里仅存的良心让她有些愧疚,她不敢和杨柳接触,急急忙忙地进了厨房去了。
没想到进了厨房,刘来娣递给她一把菜刀,让她砍猪菜。
杨二姐在杨家算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她长这么大,真的很少很少干农活。
可是现在不同以往,杨二姐要讨好刘来娣,她不敢拒绝,只好拿着菜刀出来,将自己割回来的猪菜倒在地上,在竹编的簸箕里砍。
她一边砍猪菜,一边想着今早上的事情,一个没留情,一刀砍在自己的手指上,还好有猪菜挡一下,砍得不深,但是也痛得她直抽冷气,鲜红的血液霎时间就将手指染红了。
她端着手跑进厨房里,刘来娣在灶上忙活,“娘,我砍到手了。”
刘来娣头都没有抬,很冷漠地回答“墙上到处都是巴壁封,你自己去揭点下来盖在手上不久行了,多大点事”
庄稼人在干活的时候受点小伤实在是太正常了,刘来娣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
但是杨二姐站在原地却愣住了。她握着手指,站在原地发呆。她盯着刘来娣。
这是她亲娘没错。但是从小到大,她娘眼中只有那两个儿子,她爹一天到晚只知道忙活地里的事情,太小的事情她还记得一些零星,她记得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刘来娣随手扔在地上,自己出门去忙活地里的事情,或者在家的时候,她也不会来管她。她和杨柳都是这样长大的,在地上爬啊爬的就长大了。
在这个家里,她学会的只是计较,对家人没有爱,只有计较。她从记事起就只从她娘脸上眼中看到不赖烦,看到厌恶。仿佛她真的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她对刘来娣没有别的感情,只知道要讨好她娘,不然她可能就无法上学。
其实她不是个例,在山村中,她算是幸运的了,绝大多数女孩子,一辈子都没有踏进过学堂。
越长大,读的书越多,杨二姐就越想逃离这个冷漠的地方,这个亲情单薄成这样,满心只关心粮食的地方。
这是环境造成的,她要逃离这个环境
杨二姐第一次对自己的需要再次有了清晰的认识,她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她一定要出人头地,总有一天,生存不会再是她的第一追求。
杨二姐捂着自己受伤的手麻木地走出了厨房。
杨柳依旧蹲在水池边洗衣裳,杨二姐从背后盯了她一会儿,才进了房间去。
房间的漆黑的墙壁上有很多白色的圆圆的像蜘蛛网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在农村是止血用的土方子。
她从墙上撕了几个下来,将中间那层干净地挑出来,缠在了自己受伤的手指上。
而水池边,杨柳同时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这座贫瘠的山村这里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有些陌生了,继续待下去,自己无法解除这样的困境。
原主的心愿就是要好好读书,她虽然怨恨杨二姐,但是心愿中并没有关乎杨二姐的事情。大概,她依旧念着亲情吧。
要完成原主读书这个心愿,她就得有钱,可是她在这里无法施展拳脚,或许,她应该去大城市寻找机会。
可是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而原主对外面的世界的记忆也约等于零。
到底要怎么做,杨柳还没有想好。
她现在身上就那十几块钱,想去大城市也不现实。
两人心中各有想法,谁也没有想到,吃过了饭之后,家里会来几个不速之客。
杨柳不认识来人。来人一共三个,都是妇人。但是杨柱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杨柱打发姐妹俩去院子里晒高粱,自己和刘来娣则接待来人。
院子里,杨柳二人合力将晒高粱用的竹席取出来,摊在地上。接着又从仓库中将装着高粱米的蛇皮口袋抬了出来。
杨二姐神秘地朝堂屋里看了一眼,问杨柳,“三妹,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杨柳摇头,“不知道。”
杨二姐以前见过这三人中其中一个。
“那个穿着方格子的是媒婆。”杨二姐道。
“哦。”杨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