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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天子的登基大典办完之后,新朝基本上算是尘埃落定,接下来只要静静的等着新天子成年亲政就好,京城暗处因为太康天子崩逝引起的波浪,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从尚书台出来之后,李信去了一趟后宫,从坤德宫里把九公主接了回来,夫妻俩一同从永安门出宫,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陈十六挥动马鞭,马车缓缓的朝着靖安侯府走去。
马车里,九公主握了握自己夫君的手,开口问道“尚书台找你,是有什么事情么”
她是皇家出身,对朝廷的官制非常清楚,自然知道尚书台在朝廷是个什么样的地位,更何况如今天子年幼,尚书台两位宰辅辅政,抛开武事不谈,如今的尚书台是在代行王事的。
尚书台莫名把李信找了过去,九公主自然要问一问。
“没有什么大事。”
李信笑呵呵的说道“关于陛下的一些小事,已经处理了。”
九公主点了点头,轻声道“现在朝廷的权柄,大半在尚书台里,因此尚书台也最惹人注目,你没事还是不要跟他们有什么来往,咱们自己过日子就好。”
李信微笑点头。
“殿下说的是,为夫一定照办,再不跟那些老头往来了。”
夫妻俩成婚多年,“殿下”这个称呼早已经弃之不用,如今提起来,大半是调侃的意思了。
九公主轻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搭理李信了。
夫妻俩正说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李信微微皱眉。
从永安门回家的这条路,他走过太多太多次了,对于回家的时间以及要经过哪些路段,已经烂熟于心,他很清楚现在的位置,距离靖安侯府,还有两三个拐弯才能到。
于是他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驾车的陈十六回头,掀开车帘,沉声道“侯爷,有人拦路。”
靖安侯爷从车帘里探出头去,便看到了一个衣着富丽,一身紫衣,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正拦在靖安侯府马车面前。
在这个少年人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身强体壮的汉子,看起来是他的护卫。
少年人虽然拦路,但是态度很好,他对着靖安侯府的马车深深作揖。
“齐王世子姬楷,求见靖安侯爷。”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低头说道“见过姑母。”
李信听到这句话之后,本来探出去的身子,立刻缩了回来。
姬桓的儿子
他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很快反应郭磊,对着陈十六沉声道“不要理他,撞过去。”
“生死不论”
陈十六跟了李信多年,很明白李信的意思,李信话音刚落,他就挥动马鞭,拉车的两匹白马立刻高声嘶鸣,不再顾及身前有人拦着,硬生生撞了过去。
这位齐王世子,自然不是傻子,面对这样一辆大车,硬用身体拦着估计就要横死京城街头了,他吓了一跳,连忙避开。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靖安侯府的黑色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马车里的靖安侯爷,满脸都是晦气。
此时,就连一旁的九公主也看出了一些不对,她皱着眉头说道“四哥的儿子,怎么来找我们”
新天子登基,各地藩王即便不能出藩国,也可以派世子入京朝拜,因此这位齐王世子出现在京城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来拦李信的马车。
要知道,朝廷大臣,尤其是带兵的大臣结交宗室乃是天大的忌讳,更不要说是齐王府这种十年前夺嫡失败,被赶出京城就藩的王爷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双方有所接触,不仅仅是大臣要受到朝廷猜忌,藩王本身,会受到的猜忌更重,以后的日子也会更不好过。
哪怕这位齐王殿下,真有什么事情要来寻李信,也不应该让儿子在永乐坊里,正大光明的拦下李信的马车。
“他是故意的。”
坐在马车里的李信,眯了眯眼睛。
“这位齐王殿下,贼心不死,想借着这个机会,挑拨朝廷与咱们家之间的矛盾。”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是想要朝廷更加猜忌我,最好能让我在京城里混不下去,这样他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
说到这里,靖安侯爷缓缓闭上眼睛。
“十来年了,你这个四哥还是心术不正,并且贼心不死。”
九公主有些慌了,她低声道“那该怎么办”
“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是了,这孩子要是偷偷来咱们家寻我,或许还有点用,但是他光明正大的在永乐坊里拦我们,只要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破绽。”
说到这里,李信对着陈十六开口道“这小子多半还会再来,十六你告诉门房,直接拦下来,就说我最近不见客了。”
陈十六微微点头。
“知道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侯府门口,李信与九公主两个人先后下车,然后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