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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闻言,也顾不上许多,立刻动身就要去天子寝殿,临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李信,声音有些凄凉。
“李侯爷,同去否”
李信默默点头,起身道“娘娘先行,臣随后就到。”
谢皇后提着长裙,迈着碎步离开了这个偏殿,而李信则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迈步离开,朝着天子寝殿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到天子寝殿门口的时候,谢皇后早已经进去,靖安侯爷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垂手在寝殿门口等着。
过了很久,寝殿里都不见动静。
然后,一群须发花白的老头,也出现在了天子寝殿门口,他们先是看了李信一眼,然后都面带悲色,站在李信身边静静的等着。
是尚书台的五个宰辅。
如今的尚书台宰辅,与十年前的宰辅大不一样了,十年前天子初继位的时候,尚书台的宰辅多半是承德朝旧臣,比如说桓楚张渠那些人,如今承德朝的宰辅们或者病逝,或者告老,当初承德朝的五个宰辅,只有中书令公羊舒依旧在尚书台,另外四个早已经物是人非。
太康朝十年,李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作为孤臣存在的,除了陈国公府之外,他基本上不跟其他任何官员来往,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是如此,因此这五个宰辅他每一个都知道,但是一个都不熟悉。
李信虽然在太康朝可以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但是细究起来,他地位或许高,但是论权重的话,这五个主政的宰辅,才是真正的权重之人,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尚书台是与天子分治跳下的。
而李信,权柄只在军中,最多也就是一个兵部尚书,而且如果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兵部尚书,还要受这五个老头节制。
最终还是承德朝的旧臣,中书令公羊舒越过众人,走到李信面前,微微拱手“李侯爷。”
李信看了这老头一眼,拱手还礼“中书令客气。”
论官品,李信比这五个老头要高出一些,但是论职权他还要逊色不少,而且公羊舒在朝廷辈分极高,可以算是李信的长辈。
这位中书令看了寝殿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李侯爷先到的,可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十年前,也就是承德十八年的时候,尚书台的五个宰辅,也是像现在这样被唤进宫里,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天子住在长乐宫,如今的天子住在未央宫而已。
如今情景重现,这位中书令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李信左右看了看,发现六部尚书也在陆续赶来,其中礼部与吏部的两位尚书都已经到了,他看了公羊舒一眼,默默问道“请问中书令,诸位是谁唤进宫里来的”
“去内廷萧公公。”
公羊舒已经七十多岁,他有些艰难的说道“方才萧公公派人到尚书台,让我等都来未央宫门口候着,具体是什么事情,我等还不知情。”
他口中的萧公公,自然不肯是萧怀,而是内侍监太监萧正。
李信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公羊舒。
“我也是被萧公公宫里来的,比中书令早不了多长时间,一起在这里等着罢。”
他口中的萧公公,与公羊舒口中的萧公公,非是一个人。
公羊舒看了李信一眼,然后无奈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闭目养神。
渐渐的,未央宫门口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六部尚书等大九卿之外,还有六部侍郎,以及小九卿等等,都到了未央宫门口,垂手站在宫门外面。
李信作为兵部尚书,兵部的官员到了之后,自然全都站在他的身后,作为兵部侍郎的叶璘,站在李信的左近,悄悄压低了声音。
“长安,出什么事了”
叶璘与李信不同,李信在兵部挂职,只是玩票,并不是真的要在兵部做事,而叶璘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是与叶家分了家,另立的宁陵侯府,但是毕竟是出身叶家,这个出身就注定了他不太可能掌兵了。
作为一个武将,不能掌兵,那就只能在兵部衙门做事了,因此叶璘这个兵部侍郎是正儿八经的侍郎,每天都要去兵部衙门点卯,不出意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要在并不讨饭吃的。
李信面不改色,沉声道“我也不清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陛下把群臣召来的”
叶璘脸色变了变。
“这么快”
李信看向未央宫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
“是啊,太快了。”
就这样,没过多久,京城里三品以上的官员就悉数到齐,他们在未央宫宫门处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天色就完全黑下来了,这个时候外面还在下着雪,殿门有房檐的地方站不下太多人,因此许多现在外面的官员,头发上还有衣服上,已经雪白一片。
终于,一身红衣的大太监萧正,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面色沉重,环顾了一眼殿门口的群臣之后,微微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