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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这个人的身份,一直是很敏感的,从前他是南蜀皇族的后裔,也是南蜀遗民可以凝聚起来的“精神领袖”,就连李信要对西南动手的时候,也不得不通过这个李兴,才能把南蜀的十万户遗民汇聚起来,组建起汉州城那个足足有五万人的军队。
所以,李兴对于汉州,一直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这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后的今天,李兴的身份已经从“敏感”变成了“尴尬”,汉州府的沐英已经不需要他就可以带的了那五万汉州军,而李信也不再需要这个只有虚名的盟友。
而他对于朝廷来说,其实也没有多大作用,原因很简单,如果南蜀遗民没有了这个李兴,他们就会成为大晋汉州将军沐英的治下,再过些年,就会成为大晋子民,而这个旧皇朝的所谓大殿下,早就应该被丢在尘埃里。
因为这个原因,李兴这几年在汉州的处境越来越尴尬,甚至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也就是沐青那些曾经在旧南蜀待过的人,还会对他保持一定程度的尊重。
可是这个人虽然现在无关紧要,但是却不能说没就没了,他必须要在李信或者在沐英的掌控之中。
因为他的身份,会生出一些别的事端来。
想到这里,李信看向了面前的这个沐家人,皱眉道“李兴何时离开汉州府的如何确定他到京城来了”
沐竹恭敬低头,抱拳道“回侯爷,汉州城里有人帮着他离开,大概在年后就离开了汉州府,家主发现的时候,已经追不到人了,不过帮着他离开的人却被我们寻到,大概问出了他是往京城来了。”
“如果他路上没有耽搁的话,这会儿应该到京城有一段时间了。”
眼前的这个沐竹,已经不再称呼李兴为“大殿下”了,而是直接称呼“他”,这代表汉州府里,最起码是沐家族内,在沐英的影响下,已经不再对李兴有什么敬畏之心。
不过李兴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他虽然在汉州府交了权,但是影响力毕竟在,也还有那么一部分死心眼一直在拥护他的,这一部分人要篡权或许不太现实,但是他们帮着李兴逃出汉州府,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李信微微点头,沉声道“既如此,本侯知道了。”
“一路上舟车劳顿,你先在我府上住一天,晚上我写一封信,你带去给沐英。”
沐竹深深低头。
“小人遵命。”
说着,他就被靖安侯府的下人带着离开了。
等沐竹离开之后,李信坐在主位上,闭目沉思。
李兴这个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除非有人想从沐英手里,拿过汉州军的权柄,这样李兴才会有大用处。
比如说那位。
沐英现在是朝廷的汉州将军,统领汉州军也是名正言顺,如果朝廷突然任命李兴为汉州将军,把沐英调职或者“升迁”,到时候沐英是交兵权还是不交兵权
如果不交兵权,那就几同于造反了。
想到这里,靖安侯爷眉头大皱。
他现在在京城里,不太方便大张旗鼓的动用羽林卫,除了羽林卫之外,京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就是内宫八监之一的天目监,天目监的太监董承与李信交情颇深,但是这一部分势力比较敏感,也是不太方便用的。
事情有点麻烦了啊。
李信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让人把陈十六喊了过来,没过多久,只有一条胳膊的陈十六,就出现在了李信面前,他低着头语气恭顺“侯爷。”
曾经的陈十六,是一个有些腼腆的少年人,但是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八年前的壬辰宫变之中,身为羽林卫的陈十六被内卫斩下了一条胳膊,在家休养了大半年之后,从此就在靖安侯府里做事,把羽林卫的日子一起算上的话,他跟着李信已经八年多了。
如今的陈十六,已经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在这个时代,绝对不算什么年轻人,他比起从前,沉稳了很多。
李信坐在主位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你去,把沈刚叫过来。”
沈刚,是当年李信进羽林卫之后,收揽的第一个属下,这个有些刺头的汉子因为在永安门门口闹事,导致羽林卫与内卫起了冲突,当时还是一个队副的李信,毫不犹豫的与内卫大打出手,帮着他扛下了这件事情。
从此之后,这个人就一直跟在李信身边,对李信忠心耿耿,李信也很信任他,把一些手边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做。
太康三年李信西征,沈刚也作为亲卫跟着去了,但是却不幸“牺牲”在了战场上,从此转入地下,帮着李信处理一些暗中的事情。
从太康三年到现在,整整五年的时间,李信虽然大部分时间的确是在家里赋闲,但是闲暇的时候,他就通过沈刚在暗处弄出了一批人,五年时间下来,这批人已经颇有规模了。
这种组织非常需要钱,李信这几年偷摸的经营了不少产业,大半收入都用在了这个上面。
陈十六愣了愣,随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