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在涪县足足等了五六天的时间,愣是没有等到有人过来寻他的麻烦。
不仅剑阁那边没有动静,就连绵竹锦城方向也没有任何异动,甚至因为李信下令不许扰民的原因,涪城附近的一些本地老百姓,也都没有搬家的意思。
等到了他占领涪城之后的第七天,剑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叶鸣所部狠狠地与剑阁打了几天,李信这才放下心思。
叶鸣的这个信号很明显,不用任何沟通李信也可以听得明白。
叶少保的意思是,只要他在剑阁一天,剑阁那边就不会有人能干涉到李信。
靖安侯长出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自己的这个师兄最起码很靠谱,不会卖队友。
剑阁那边没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是意料中事,可奇怪的是锦城和绵竹那边也没有人来寻李信的麻烦,这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李慎临走之前可是放了狠话的,无论如何,也应该给点反应才对。
思来想去,李信也只能是认为那位柱国大将军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人,不太敢轻举妄动。
但是这会儿他还是不太放心,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如果他派兵攻打绵竹,李慎却派人在绵竹等着,那个时候满盘皆输倒是说不上,最起码在西南的主动权就会尽数丧失了。
反正李信也不是很着急,没有人来寻他的麻烦,他也乐的在涪城待着。
因为李信所部没有扰民,甚至就连吃了当地老百姓的猪也会给钱补偿,时间一长,当地的乡绅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几个涪县的乡绅宿老,就找到了李信暂住的原涪县县衙,要求求见主将。
本来这些人李信是懒得理会的,通常是交给赵嘉去接待处理,但是这天他刚好在,赵嘉也去军中统计具体的阵亡名单去了,县衙里只剩下了李信自己在,所以靖安侯大手一挥,就让这几个老头在县衙的偏厅里等着。
这几个乡绅等了接近一个时辰,闲来无事的李信才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偏厅,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
在场一共三个乡绅,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这三个人可以说是涪县真正的话事人了。
在这个皇权不下乡的年代,县尊老爷其实管不了太多的事情,流水的县令铁打的乡绅,无论是谁坐在县尊的位置上,都要跟乡绅商量着来,否则什么事情也办不成。
涪县的那个倒霉县令,早在李信进城的时候就被李信的手下人宰了。
见到一个衣着寻常的少年人走了进来,这三个乡绅对视了一眼,他们三个不认得李信,也不太清楚这个突然占领的涪县的军队到底都是什么人,虽然隐约猜到了可能是朝廷的军队,但是他们毕竟不清楚这支军队的主将是谁。
不过形势在别人手里,他们也不敢怠慢,只能纷纷站了起来,对着李信行礼。
“涪县李阶,见过上官。”
“涪县杨逐,见过上官”
“”
李信坐在主位上岿然不动,等三个人依次行礼之后,他才好整以暇的看向了第一个人,然后笑了笑。
“巧了,咱们俩还是本家。”
靖安侯爷淡淡的挥了挥手。
“坐下来说话。”
三个人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李信喝了口茶,然后缓缓抬起头,扫视了三个人一眼。
“本将所部进城一来,没有惊扰任何一户百姓,也没有抢掠城中财物,三位突然上门,不知道所为何事”
那个跟李信同姓的李阶,胆子要大一些,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李信一眼,然后咬牙问道“贵军入城已近十天,小民们一直不敢打扰,今日斗胆求见,不知道这位上官,是什么来历”
“原来你们不知道我是谁。”
李信诧异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本将禁军将军李信,奉王命讨逆,本将所部俱是王师。”
“你们涪县虽然反了,但是城中百姓毕竟无辜,因此入城以来,一切如故。”
这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跪在了李信面前。
“原来是靖安侯爷,小民们失礼了”
“侯爷明鉴,小民们从未听闻造反不造反的事情,涪县平南军所作所为,与我们毫无干系”
李信似笑非笑的看了这三个老头一眼。
“你们当真不知道”
李慎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大肆宣扬废太子的事情,涪城身在西南腹地,就算老百姓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乡绅怎么可能不知道,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洗脱责任。
也就是李信,懒得动手杀人,换作京城任何一个人打下了涪城,这涪城里的所有百姓都会成为反民,可以生杀予夺。
不过在李信看来,这些政治家或者说阴谋家的事情,不应该牵涉到老百姓头上。所以懒得跟这些人计较什么。
三个乡绅听李信问出了这句话,都是神色紧张,不敢说话了。
李信放下手中茶盏,淡淡的看了三个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