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势叶家这件事,背地里是李信一手在主导,前前后后需要联系的人都是他在联系,但是这件事需要把握一个微妙的度,那就是在最起码在明面上,不能由李信发起,更不能由叶晟发起。
只能让这位太康天子自己主动引导这件事,这样以后,才不会有人在这件事情上说三道四。
太康天子以后“变了心”,也不能在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
李信把握的很好。
现在,太康天子迫切需要掌控禁军,因此他也迫切需要李信成长起来,因此这件事情与他不谋而合,这位新帝当即拍了拍大腿,沉声道“好,长安你等朕一会儿,朕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完,等下午的时候,朕与你一起去陈国公府,想来陈国公无论如何,也要给朕这个面子。”
说到这里,这位天子呵呵笑道“等长安你成了叶国公的弟子,执掌禁军的时候,朝野上下就没有人会多嘴多舌了。”
李信低眉道“臣统兵平庸,本不足以执掌禁军,为陛下谋,只能勉力一试。”
天子哈哈一笑。
“长安你太谦逊了,论起统兵谋略,你或许赢不过叶鸣种玄通他们,但是论起智慧,你已经不比那些老人差了。”
这位新帝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从前做魏王的时候,朕也没有如今这么多烦心事,只知道想方设法的爬上这个位置,如今真个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有时候心里却又茫然的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天子拍了拍李信的肩膀,语重心长。
“如今朕的位置很不稳,朝野上下非议不断,各地又屡生灾殃,谣言四起,长安,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须得帮朕坐稳这个位置才成。”
这位新帝声音低沉。
“朕坐稳了这个位置之后,咱们就可以着手应付平南侯府了,朕与信哥儿兄弟一场,信哥儿的事就是朕的事,无论如何,必须要一抒信哥儿胸中怨气。”
李信很平静的笑了笑,低头道“陛下说的是。”
李信在宫里待了一个上午,当然了,他并不是在未央宫里待了一个下午,毕竟未婚妻还有未来丈母娘也在宫里,李信在后宫跟未来丈母娘说了半天的话,中午又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就带着钟小小一起去了趟未央宫。
有一说一,这位未来的丈母娘,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她对李信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就只是单纯的像是一个长辈,相比较来说,李信宁愿待在坤德宫,也是不愿意待在未央宫的。
倒不是说他讨厌太康天子,而是跟太康天子相处的时候,太累了。
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到了下午未时的样子,太康天子终于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了七七八八,这位天子穿了一身淡蓝色的常服,弯身把钟小小抱了起来。
“小丫头,最近有没有好好听话啊”
太康天子潜邸的时候,经常往李信家里跑,因此他跟钟小小还是很熟悉的,钟小小对于这位“魏王殿下”也不陌生,被他抱在怀里之后,也没有挣扎,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小小可听话了。”
天子哈哈一笑,抱着小丫头上了自己的车辇。
李信面色一变,低声道“小小,下来。”
龙辇岂是旁人能够坐的
天子很大方的摆了摆手“她年纪还小,不碍事的。”
李信这才跟在龙辇后面,出了永安门之后,上了自己那辆黑色的马车,灰溜溜的跟在龙辇后面。
之所以用灰溜溜的这个词,是因为李信的马车太寒酸了。
天子出宫,排面自然是很大的,前面有羽林卫开道,清理人群,后面是新成立的千牛卫扫尾,警戒四周,最为亲近的内卫则是跟在天子车辇两侧,死死地护住龙辇。
这个阵势,在冷兵器时代,几乎不可能出问题。
陈国公府就在永乐坊里,小半个时辰之后,龙辇就在陈国公府门口停了下来,听闻天子要来,叶老头带着叶家满门老小,都在陈国公府门口迎着。
叶家自叶晟以下,跪了一地,但是老叶晟却没有跪下,老头只是躬下了身子。
这位陈国公叶晟,是当年武皇帝时期硕果仅存的大将,也是大晋如今唯一有灭国之功的大将,哪怕在承德朝时候,叶晟见承德天子也是免跪的,不仅免跪,承德天子见到这个老头,还要持晚辈礼。
见到太康天子下了马车,叶晟弯身道“臣陈国公叶晟,见过陛下。”
太康天子连忙上前几部,把这个干瘦的老头扶了起来,这位新天子笑着说道“老公爷太客气了,按理说朕登基之后,应该前来探望老公爷才是,只是先帝曾说,老公爷身体不太好,让我们这些晚辈少来打扰老公爷,因此朕就一直没有来。”
其实叶晟身体很好。
只是十多年前,李知节去世的时候,这位老公爷也有些没了心气,不太想过问朝政,因此借着身体染病,就从朝堂一线辞官隐退了。
十几年来,他基本没有出过永乐坊,自己把自己关在这座陈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