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让顾方晏感到意外,他没有丝毫犹豫,改口道“那你睡醒了跟我说一声,我过去找你。”
“喂喂,你是生日宴的主角,这样做不合适。”谢翡面无表情。
“来的人很多,你不想见,我也不想。”顾方晏说。
生日一年一次,但十八岁的成人礼一期一会,顾家当然大办,政商两界的朋友、常有来往的亲戚都邀请到了,意味着这会是一个充满交际的场合。
顾方晏不排斥人际交往,虽然他一向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但该有的技巧与技能,都信手拈来。他不过是想早点见到谢翡。
“夏路他们不也去吗你让他们早点来陪你。”谢翡笑了一下,接着又说要睡觉了,不再搭理顾方晏。
十一月下旬,临江市已然从深秋走入初冬,天黑得太早,到镜月湖时,天空中已挂上一轮将圆未圆的月。
别墅门前的灯没亮,整座楼房隐没在黑暗之中,还没有人回来。谢翡跟顾方晏道别,下车、掏钥匙、开门,把灯打开。
冰箱里有做好的菜,砂锅里有汤,能够定时的电饭煲正在工作,谢翡问了声裴星原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答案是不用等他吃饭,于是谢翡把汤烧上,菜一道接一道送进微波炉。
“是什么让你请了竞赛课的假,回来过周末了”裴星原在微信上问。
“你不是说,我的金主爸爸明天要过来找你上次我把deo发过去了,他让我修改几处,正好改好了,明天给他听听看。”
国庆的时候,谢翡从裴星原手里转接的那一单,单主是裴星原学长。这人和裴星原关系很好,时常互相串门,谢翡见过好几次。
谢翡下意识把去顾方晏生日宴的事瞒住,以前不和裴星原提顾方晏,是出于嫌弃裴星原胡言乱语,现在却是出于一种别的情绪。他想把这个秘密藏起来,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说,又或者,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不必再说出口。
“你以为我会信”裴星原道,并发了个极为欠揍的表情包。
谢翡回他四个字“爱信不信。”
“给你带烧烤,吃吗”裴星原问,然后学着谢翡的说话方式“爱吃不吃。”
“”
“爱带不带。”谢翡回他。
裴星原回来的时候,还是给谢翡带了。
令谢翡感到惊奇的是,付他酬劳的金主爸爸也一起跟着过来。这人名叫许一新,一边吃串一边听谢翡新修改出的成果,吃完后,又提出两三个修改意见。
谢翡气得一口肉哽在喉咙里,喝了好几口水才咽下。他决定不叫许一新金主爸爸了,这人就是个无情且折腾人的甲方。
不过这是个会给具体修改意见的甲方,还会帮忙找灵感。谢翡回去卧室,闭窗锁门,改了几个小时,终于改完。
谢翡有个特点,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从裴星原带着许一新回来,开始聊歌的事情后,谢翡就没再看过一眼手机,自然没注意到顾方晏发来的几条微信。
他合上电脑倒头就睡,早上九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番洗漱下楼,他哥不在,只有许一新在客厅里看球赛。
谢翡打了声招呼,吃过早餐后,把电脑抱出来,让甲方听他昨晚改出来的歌。
“非常好,无可挑剔了。”许一新摘掉耳机,露出一个赞美的笑容,“就定这一版了。”
“真是谢谢许哥。”谢翡还有些困,语速慢吞吞,说话不太有力气,看起来随时能倒下,“既然你满意了,那我这就发给你。”
许一新“曲谱也要一份。”
谢翡当然说好,上楼把昨晚手写的曲谱收拾起来,放进最近的一个手提袋里,拿去给许一新,然后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他依旧闭窗锁门,用被子把脑袋一蒙,眼睛一闭,立刻睡了过去,因此错过楼下响起的门铃声。
叮咚
叮咚
偌大别墅中,谢翡睡了,除此之外,醒着的只有许一新。他刚接到裴星原让他出门的消息,听见门铃响,顺手拎起了身旁的手提袋。
秋风泛冷,挟着落叶回旋飘舞,吹得站在门口的aha风衣衣角起落不停。他的眼眸是琥珀色,一种很明亮清透的颜色,看向许一新时,却冷得不带任何情绪。
是一个相当冷漠的aha,年龄不大,看上去不像和裴星原合得来的样子,应该是找谢翡的。许一新在心中有了结论,但还是抬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笑问“你好请问你找”
“谢翡。”顾方晏道,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的aha,不是上次来学校接谢翡的那个,但拎在手里的口袋,恰好是昨天谢翡从文印店里提出来的。
想到当时谢翡顺口说的话,他的表情更加冰冷了些。
许一新露出抱歉的神色“他昨晚忙了很久,现在正在楼上睡觉,有事的话,可以过会儿再来,或者直接给他发消息。”
一个半小时后,谢翡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睡饱了,但不太有力气起床。谢翡茫然地盯了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