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流转之中, 另一面铜镜慢慢显露出了月色。
再往下一点,入眼所见满目的是婆娑树影在夜风之中飒飒作响,一切静谧至极。
白穗这个时候和沉翎才刚到后山没多久, 两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少年面露难色。
他咬了咬唇, 少女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动作不算亲昵却也有些亲近了。
“这不是后山吗, 他们大晚上跑去那里做什么”
顾止瞥见白穗的身影还没什么反应, 余光看到了一旁的少年后这才微皱了皱眉。
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任谁瞧见了这孤男寡女在一个小树林子里也难免会觉得不妥当。
“你常年在凌霄峰里闭关,闭门不出的不知道,我那小徒弟对同门师弟师妹们要求很严格, 一旦他们晨练迟到或者抽查剑式出了什么错了, 都会罚他们去后山砍几棵灵木回来做木剑。”
老者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时候基础稍微差一点儿的弟子光是拿起斧头就累的够呛了, 更别说砍了扛回来了。
这对于刚入门的弟子来说的确是个力气活,同时又能锻炼体力和耐力。
“我记得今天是这丫头第一天晨练, 估计是运气不好被青烨给抽上去检查结果错的多了被罚了。”
哪怕只是隔着铜镜, 顾止也能一眼看出沉翎的虚弱。
“虽是惩罚,却也该量力而行。白穗也就算了, 这个不知名的弟子一看就是个命脉残缺不全的,罚他去后山砍灵木着实有些不妥。”
“他叫沉翎, 是玉溪前段时间从南越带回来收入门下的一个小徒弟。资质是不足,不过念在这是她友人之子无人照料, 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她留下了。”
和其他弟子一样,沉翎刚被玉溪带回昆山的时候作为宗主, 老者是第一个不赞同的。
他倒不是看不起资质不好的人,只是这昆山收徒的标准在那儿, 他不好因为一个人坏了规矩。
只是玉溪是铁了心要把沉翎收到门下庇护,甚至坚决到有一种不收下便要离开昆山的阵势。
听旁的知道这件事的长老说起,玉溪早些时候在南越遇到了个知己,和她一样同为修者,只是当时因为怀了身孕没有挺过雷劫。
最后舍命抱住了腹中孩子,魄散魂飞了。
而这个孩子正是沉翎。
命是保住了,但是他的命脉和根基却在他母亲受雷劫时候受损了,这才成了如今的孱弱体质。
和沉翎的母亲不同,他的父亲是一介凡人――是南越国的王爷。
玉溪在回昆山之前将沉翎交给了他的父亲,原以为此事也算了了。
不想不久之后南越亡国,沉翎被迫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玉溪当时找到沉翎的时候,少年衣衫褴褛,因为一个馒头被周围乞丐打得浑身全是伤。
老者修的不是什么无情道,听了这来龙去脉后也终是心软同意了。
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让玉溪不要收沉翎为真传弟子,只收在门下护着就成,别乱了传承。
老者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往铜镜方向看了过去。
“青烨这孩子虽然是严格了点儿,但是向来知道轻重的。我听九洲说昨日沉翎被几个弟子给带去琼玉台,他们看不惯他有意想要为难,是白穗看不顺眼主动上去帮忙比试解围的。”
“大约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沉翎对白穗心生感激,主动跟去后山帮忙的吧。”
前面时候还好。
听到这里后顾止薄唇微抿,神情微妙地看着里面面色苍白的少年。
这时候沉翎刚把斧头举起,“啪”的一声,不到一秒,斧头又重重砸回了地面。
“你确定他是去帮忙的”
老者沉默了一瞬,刚想要为沉翎辩解几句的时候,画面中又是“啪”的一声。
这一次不是沉翎,而是白穗了。
少女一脸自信的走了上去接过对方手中的斧头,沉翎刚松手,她整个身子都被斧头带着砸落回了地面。
顾止:“昆山未来堪忧。”
老者:“”
一时之间,命灯阁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正在老者斟酌着开口想着怎么打破平静,为白穗挽尊的时候,镜子里的少年柔声开口。
你要不试试剑气化刃吧。
少年的话让顾止和老者骤然一顿,不为别的,剑气化刃虽是剑修剑术里基础的基础。
然而对于尚未筑基还不会凝结灵力的弟子来说却是难比登天。
虽然白穗是剑免体质,凝聚剑气比寻常弟子要容易许多,可这并不代表万无一失。
沉翎可能也只是想到昨日白穗在琼玉台上驱使了上百把木剑,便单以为从数量来看,只凝一把木剑的剑气没什么。
殊不知驱使剑和剑气化刃有着天壤之别。
前者只需要感受剑回应剑,有剑感即可,可后者却实实在在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