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他猛地伸手抓住寇秋,把他使劲儿往椅子上按,像是在拎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鸡,“不要你怎么敢说不要呢,嗯”
他正在笑,却忽然感觉面前有一阵液体喷洒过,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刺痛
那是辣椒水
安孝的心中一下子更加恼怒,闭着眼摸索着,要把寇秋拎过来。可男孩灵活的像是条滑不溜秋的鱼,完全沾不了他的手。
与此同时,外头莫名其妙的燕母也被燕卓的高嗓门喊过来了,跟随着儿子茫然地爬了窗子,亲眼看见了安孝气急败坏要将寇秋按在椅子上的这一幕。
她尖叫一声,忽然像是明白过来了,一下子拿起了旁边摆着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打。
“打”
“打死你你把囡囡放开”
“打”
“”
母亲在这种时候,爆发的力量完全不弱于任何一个成年男人。燕母把鸡毛掸子上的毛都抽掉完了,就又拎起扫把,拿着上头的木棍使了全身的力气向下砸。安孝只觉得腰背处都是一阵刺痛,痛的他一个趔趄,几乎要倒下去,怒吼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燕母的嘴唇都在哆嗦,又是一棍打下去,不可思议道,“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
倘若不是亲眼看到,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相信。
安孝安孝竟然这么不是个人
她和回来的郁母一同把这人打了一顿,通知了两家的父亲。鼻青脸肿的安孝被送走了,这一夜,郁母抱着寇秋,流了一夜的眼泪。她把怀里的孩子抱得紧紧的,几乎要嵌进怀抱里。
第二天凌晨,郁父赶了回来。
他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岁,还留着没来得及剃掉的胡茬,青青密密的一片,刚进来的第一时间便是来看小儿子。手指碰了碰儿子沉睡着的脸,郁父的眼底都是红血丝,道“囡囡没事。”
“没事,”郁母一看见他,便忍不住又开始哽咽,“老郁,要不是燕小子给我打电话,囡囡可怎么办安孝那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她甚至没办法说清楚,话语都颠三倒四,只有对安孝的咒骂说的异常清晰。郁父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眉心也紧紧地蹙着,把她往怀里抱了抱。
“没事了,没事。”他说,声音顿了顿,含了自责,“都是我的错。”
看着表面是那样光明又积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下这样的事
郁母啜泣道“我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了,我只有囡囡了”
她说“我只有囡囡了”
郁父把她的肩膀揽得更紧。
他们在床头坐了许久,不声不响地看着小儿子睡着的脸。许久后,等到寇秋困倦地睁开眼,便察觉自己正躺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他的父母把他抱起来,担忧地问“囡囡,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寇秋摇摇头,神思清醒了点,喊,“爸”
只这一声,素来钢铁一样的汉子却一下子连眼眶都红了。
寇秋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去抽床头柜上的纸帮他擦眼泪,“爸”
“爸爸对不起你,”郁父用力地忍住了眼里的水光,在他额头上使劲儿亲了亲,“爸爸爸爸没保护好你。”
寇秋明白了,他说:“没事,爸爸也很快就回来了。”
这一句话,却让郁父眼中泪光更重。
他们都是第一次做父母。在这之前的孩子,已经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而被上天夺走了生命。如今,有的第二个孩子好不容易才养了这么大,难道还要让他受这些委屈么
当然不。
郁父低头亲亲他,像是许诺,“爸爸绝对会让坏人付出代价。”
寇秋想了想,为了哄他,只好装天真烂漫,“像奥特曼那样”
郁父嗓音发酸,“对像奥特曼。”
只是这一次,他哪怕不择手段,也绝不能让安孝再活下去。
自这一次意外之后,寇秋在郁家的位置似乎又上升了。郁父郁母都几乎要把他宠到天上去,吃穿用住,处处都十成十地费心。好在寇秋本来就体型纤细,被他们这么每天好吃好喝地喂,居然没长成个二百斤的大胖子,也可以说算是个奇迹了。
中考时,寇秋和燕卓双双考入了市里最好的一中。录取通知书寄来的那天,两家父母合伙摆了宴席,将朋友亲戚请了个遍。
有许久没见的亲戚瞧见寇秋如今的模样,忍不住啧啧,“怎么郁见长大了,还是这么好看”
郁母笑,“都大小伙子了,怎么还说好看”
“怎么不好看”
亲戚拉着寇秋的手又打量,见他仍旧是唇红齿白,眼睛又大又圆,像是两颗玻璃珠似的,笑道“我闺女前几天还说呢,郁见这模样儿,就算是去当明星都行要是他真去了,咱们家里也能出个大名人了。”
凡是父母,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儿女好。郁母的心里简直要开花,面上却还要谦虚谦虚,“哎呀,哪儿有啊,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