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在房间里拿着手机发呆。
手机催促他“快点, 我还要看十点的新闻联播”
它顿了顿,又说“你在愣什么呢”
手机屏幕上仍旧是接收到的第二条短信,匿名,从未见过的号码。寇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想了半日,才道“我在想,这条短信到底是谁发的呢”
原身孟皎并不是个个性开朗的人。由于生计所迫,他甚至没多少能和班上同学接触的机会,能拿到他手机号的,除了郁嘉茂, 便只剩下如今负责管理他们班的卓璞。
可这为他传达讯息的人,却明显是对他和郁嘉茂都极熟悉的。
“这还不简单,”手机有点搞不懂了,“你直接问问那位男同学把你的号码给了谁, 不就可以了”
寇秋微微苦笑了下,手指摩挲了几下手机壳。
“就是不想问, ”他低低说,“他给我的感觉, 并不好。”
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倘若问了,只怕会发生更不好的事。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 说“那我去查查。”
它的界面上开始飞快地刷过各种网页, 将信息一一进行比对, 最终却仍旧一无所获, 弹出了一个空白界面。手机又响了声,突然间陷入了莫名低落的情绪,说“我真是无用”
连调查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我有什么资格去刷行测题、听新闻联播
寇秋哭笑不得,赶忙安慰它“没事,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床脚的被子便自发自动地向他身上盖过来,四个角都掖得紧紧的。寇秋摸摸被子的一角,感觉自己养了只软塌塌的猫。
台灯自觉将灯光调暗了。
寇秋合上眼,在脑海中对他的崽子说你知道特殊人群的好处是什么吗
系统说什么
寇秋略自豪地说永远不会着凉
瞧这捂得多紧,跟个睡袋似的
系统陷入了迷之沉默,半天后才说你是忘了你自己的被子总是踢你吗
寇秋的自豪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默默抱着如今盖在身上的小被子,迟疑片刻,说好像是哦,为什么呢,好奇怪
系统无言以对,半晌后才勉强跟着哼哼应和,是啊,真奇怪。
奇怪个鬼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一天到晚蹬被子么
这一夜,有人睡得极好,也有人注定无眠。在与卓璞所住的别墅区相隔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青年走进了一家店铺,向着周围张望了几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他进了店,再也没能从店里走出来。
卓璞是被电话声吵醒的。他从床头坐起,电话自动接通了,那边男人的声音哪怕不用免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又一个特么的,又一个连手掌也有了,这回只差头了”
睡意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消散的一干二净。卓璞拿起手机,道“你把事情说的再清楚点。”
片刻后,新的被害人信息传到了他的手机上。受害人只有二十二岁,即将大学毕业,对着镜头的脸白皙而清秀,笑起来有一种清朗的感觉。不出意外,他也是个美术生。
现场照片拍到了他的手,那双原本拿得起画笔的纤长的手,如今却只剩下了十截血糊糊的指头,被随意扔在地上,散落在尘土里。
只剩下头了。
卓璞的心里也不禁猛地一跳。
他起身去敲了寇秋的门,笃笃敲了几下,问“孟皎在么”
没过两分钟,青年便顶着一张还滴着水的脸来见他了,显然是刚刚正在洗脸。为了方便,他把额头的碎发全都扎成了个小揪揪,一张脸白生生的,额角湿漉漉沾着水珠,清爽又秀气,问“怎么了”
直到亲眼看见了他安然无恙,卓璞这才放心了点。他将青年叫出来,简短地说“又出事了。”
受害人的信息到了寇秋手里。
他盯着那行手机号码看了一会儿,忽然面色古怪,道“这串号码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等等”
他匆忙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将昨天的短信调了出来,一个一个数字与其对比,越对比越心惊。
“没错。”
“是一样的。”
他原本以为,号码的主人一定会是班中的同学,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新的受害者。
系统哆嗦着说这什么意思,这哥们儿昨晚还有时间给你发了个提醒短信
是去世前,还是去世后
无论是哪个,听起来都让人心里打颤。
这特么难道不是个鬼故事
寇秋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张脸,蹙眉道“但是我没有见过他。”
卓璞颔首,“他不是美院的。”
在目前的信息看来,受害者与寇秋,也不应该产生什么交集。
事情仿佛再次陷入了迷雾。所有的线索都滚动着绞成一团,无法从中寻找到一个源头。
“别想了,”卓老师戴着手套的手碰了碰青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