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她就跟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在手术室前等着。
万芸芸手术做完推到单人病房,她就在她的病床前等着。
一直等到半夜万芸芸醒过来,岑夏言才渐渐恢复正常。
“妈”她扑到她床边,呜呜呜呜哭起来。
万芸芸刚做完手术,胸腔里火辣辣的,像是那些烟丝有些呛到肺里去了,可能还没清干净。
她一想说话,就忍不住咳嗽,咳到无法说话。
岑夏言忙起身去拿了一瓶温水过来,给万芸芸倒了一杯,要喂给她喝。
万芸芸忙摇头。
她刚做手术插了管的,现在还不能喝水。
岑夏言见万芸芸不喝,才把水杯放回去,带着哭腔问“妈,您好些了吗”
万芸芸喘了几口气,喉咙里发出几声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磨在碎玻璃上刺耳极了。
岑夏言吓坏了,“妈,您的嗓子怎么了”
万芸芸在岑耀古的几个女人中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家世最好的,更不是最有地位的,可是她有一把好嗓子,一把年纪了撒起娇来那声音听起来都不违和。
可是现在她的嗓子几乎全毁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岑夏言压抑住心中的惊恐,尽量安慰万芸芸说“妈,您刚做完手术,先休息一下,有事情明天再说。”
很快医生来查房,给万芸芸的吊瓶里加了一点镇静的药物,让她能很快入睡。
做完手术的人多睡觉才能恢复得快。
等万芸芸睡着了,岑夏言跑到外面去找刚才那个查房医生,小声问他“请问我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她刚才想说话,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医生看了她一眼,说“现在就想说话还是先养养,半年之后再看能不能勉强发出声音。”
“啊不会吧你们不是做完手术了吗”岑夏言又惊又怒,“我妈妈妈妈的雪茄烟丝”
“嗯,都取出来了,但是那些烟丝太细,而且很辣,严重刮伤她的声带和喉道,还有肺也受到极大影响。”
“另外,那些雪茄烟丝用特殊药水浸泡过,长期吸食,会有严重的依赖性。”
“全部吞进肚子里,胃也吸收了一部分药物,因此你妈妈恐怕以后也会对某种药物有依赖性。”
“不过可以戒掉,就是难一点而已。”
医生一边看病历,一边说道,“以后她的身体会很虚弱,这是很难复原的。好在你们家不缺钱,不用劳作,她就这样养着,活到七八十岁还是不难的。”
岑夏言的脸色非常难看,“那你的意思是,我妈的声音不会恢复了,身体也无法恢复了”
“理论上说,是这样,但也许有奇迹呢。”医生笑了笑,“我还有事,失陪了。”
医生走了之后,岑夏言回到单人病房,在病房内陪床的小床上睡了。
一觉醒来,又有医生来查房了。
这时万芸芸也已经醒了,甚至能够坐起来。
等医生走后,岑夏言走过去。
万芸芸看上去气色好一些了,但也只是比昨天好,并没有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情形。
那时候的万芸芸虽然有了点年纪,但是保养得非常好,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
现在却蓬头垢面,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
她朝岑夏言比划了一下,嘴里吐出无声的“手机”两个字。
岑夏言看明白了,把万芸芸的小包拿过来,找出手机递给她。
母女俩开始用手机聊天。
因为万芸芸不能说话,也只有这个交流方法。
夏言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您怎么会吞雪茄烟丝自杀
打死岑夏言都不信,她妈妈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万芸芸苦笑,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她又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跟了岑耀古这么多年,她一直听人说岑耀古做生意不择手段,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不择手段”四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直到昨天,她被岑耀古问得哑口无言,心虚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然后
万芸芸闭了闭眼,不想再回忆昨天噩梦般的那一幕。
那么多雪茄烟丝从她房里抄出来,全喂到她嘴里。
她不肯咽下去,那些人就拿筷子压着往她喉咙里塞,痛得她死去活来
万芸芸心有余悸地握住喉咙,粗嘎地咳嗽了一声,摇摇头,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万芸芸是我不好,惹恼了你爸爸,我我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所以吞了他的雪茄烟丝
夏言妈,您别企图隐瞒了,您以为我会信现在这个时候,您应该跟我说实话,我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和您一样犯了错怎么办
岑夏言这句话触动了万芸芸。
她本来是不敢说的,但是万一她瞒着不说,岑夏言反而被人利用了怎么办
万芸芸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