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你在说什么”晏六慌了,靖海侯“死而复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安排得再缜密,只要靖海侯在, 那就不可能实现,非但不能承爵,是催命符。
他想要搏上一搏,把私下联系他的姜雪妮给供出来, 然而对上靖海侯虽然苍老,却洞察一切的眼睛,他嘴磕磕巴巴的, 连辩解的声音都小了。
靖海侯刀山火海数十年,什么场面没过, 他认定的事情, 根本不需要给人理由, 更不需要勉强听谁的解释, 在淮扬一带, 没有谁敢找他讨要一个交代。
没有半柱夫, 望乡侯就被带靖海侯的卧室,扔在被捆成粽子、堵住嘴的晏六旁边, 嘴嚷嚷, “你们靖海侯府有王法吗我是苏妃生父,你敢动我一根毫毛, 我皇帝女婿不会放过你的”
站在一旁的沈泽昊想也没想地一巴掌抽过去,英挺的面容上泛寒光,“皇帝女婿, 就凭你”
望乡侯被他面上的寒意给吓得一哆嗦,瞬间白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面修罗。
靖海侯了沈芸芸一眼,“芸芸丫头,你扶你义母先出去,府上现在怕是一团乱,你义母年纪大精力不济,你帮她料理一下。”
沈芸芸知道靖海侯这是把自己给支开,以靖海侯雷厉风行的场面,处理的过程怕是少不了血腥,靖海侯不愿意吓女眷,沈芸芸也从善如流地退了出去。
有沈芸芸陪,靖海侯夫人也慢慢缓过来了,这些年丈夫也没少受伤,最惊险那次,是沈泽昊把他给救来的。
靖海侯夫人忆起来,越发认为沈家姐弟俩是丈夫的福星,丈夫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家被晏六让人弄得乱糟糟的,静海侯夫人心头上火,她不过是去寺庙斋戒,管家每日都给她报平安,若不是沈泽昊人来通知,她都不知道侯爷差点就没了。
可恨晏六留靖海侯府的血脉,却胳膊肘往外拐,接她府的管家也被晏六拉拢住了,她一路坐轿子府都不知道侯府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
没等侯府收拾好,沈泽昊就过来同靖海侯夫人问安,“侯夫人谅,如今侯爷重病、世子下落不,我本要赴京述职,现只能协助侯爷留守淮扬,需要请家姐赴京,代为料理家中事务。”
靖海侯夫人对这个丈夫的救命恩人是友善“那是应该的,不过芸芸一个人去京城可妥当,我可以叫二郎或三郎陪妹子上京,你们家就姐弟两个,万一有个麻烦事,她一个姑娘家哪应付得过来。”
沈泽昊一笑“多谢侯夫人美意,我手下的亲兵会跟芸芸上京,侯爷如今性命无忧只需康养,两位公子已经重返前线了。”
他说完,就带沈芸芸离开。
两人走在一处,从背影上,恰似一对璧人。
靖海侯夫人房了靖海侯,在遗憾地叹“要是侯爷把沈将军也收为义子就好了,一口一个侯夫人,多生分啊。”
靖海侯想想那位的份,立马打了个哆嗦,支吾道“本侯把沈将军引为忘年交,况且人家早已羽翼丰满,收养之事,夫人切莫再提。”
这边沈泽昊用最快的速度把沈芸芸送上赴京的马车。
担心她舍不得扬州的生意,说已经联系了在京城的好友,时候好友能帮忙把百味楼、轻食沙拉馆开遍京城。
“时候你的美食店南北贯通,能在大梁彻底打响名声,等我日后京,就可以吃软饭了。”
沈芸芸娇嗔地锤了他一下,一双翦水秋瞳带绵软的担忧,“我虽不知军政大事,但也能猜现在淮扬一带情势复杂。朝廷派来的监军掺和了谋害靖海侯的事情,侯爷的脾性,现在监军御史恐怕已经魂归九泉了。如此以牙牙,南北怕是有一战。”
她猜想,虽然自己这个穿煽动蝴蝶翅膀影响了局势,但大趋势是避无可避的。
“我不想去京城。我想留在这,同你们一道背水一战,要活大家一起活”
沈泽昊噗嗤一声笑出来“芸芸你在想什么,靖海侯不会反,扬州也不会乱,监军御史谋害不成作茧自缚,是朝廷该给我们交代,不是我们该给朝廷交代。”
他知道这时候不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她是不会肯乖乖离开的。
沈泽昊垂下头,沈芸芸光洁饱满的额头,压低声音,有些怜惜地道,“有件事,本来打算瞒你的,但是如今我不能离开淮扬,只能交给你了”
他目光幽深不底“我查父母离去的幕后真凶了。”
沈芸芸顿时呼吸一滞“我京城”
沈泽昊握了握拳“具情况我写在小册子,给你放在马车上了。”
说罢转就走。
他不能再她,之前沈芸芸在梦中喊爹娘,哭得眼眶红红醒来的模样,他一直记在心中。
沈芸芸是头一次他这样逃避。
父母的冤屈,这确实是头等大事。
如今姐弟俩已经今非昔比,为人子女,替父母报仇天经地义。
沈芸芸把沈泽昊的逃避理解为对自己不能够亲自为父母报仇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