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启程的日子。
莱曼打点行李,准备回去戛纳。
同行者只有托马斯、希拉里斯万克。
瑞恩原本想跟着的,可这货上一次已经回去度了个假,加之公司事务繁忙,莱曼这又一走,更是欠缺管理人手,不得已,只得留下看“家”。这会估计正在办公室喝着苦咖啡,汇听工作,签字拨款呢。
至于主演为什么只有女主角跟着。
还是因为这次去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再者伊斯特伍德老爷子早就提前去了戛纳。
姑娘又因为接不到工作,处于瞎无聊的时候,非常乐于接受莱曼的邀请。
至于需要准备的东西,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是百万美元宝贝的拷贝盘。
这是电影的最终版本,配乐、旁白、字幕都是莱曼和托马斯以及瑞恩那段日子慢慢制作出来的。
当然,拷贝盘在华纳的人手里,也是他们负责电影展映的一切事宜。
下午一点半,三人坐飞机先到了巴黎国际机场,然后再搭汽车抵达目的地。
到了戛纳,莱曼觉得很是轻松。
眼前的一切还是那样熟悉。
自他过来这边,去过威尼斯,去过美国很多个城市,也去过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等地取过景,但都没有太大的感触,唯独戛纳能让他有一种身心上的舒适。反正,挺奇怪的感觉。
满满的亲切感。
回到家,一切都和离去时没什么两样。
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正是游客最多的时候。
热热闹闹的,大家讨论的话题也多是电影。
可以说,戛纳电影节已经深深影响了这座海滨小镇。深入到城市的文化和血液里。
也从没一个地方能以一种名号吸引这么多的游人。
五湖四海的,密密麻麻的从各处齐聚到这来。
可好笑的是,大家抱着对电影的热爱和虔诚赶赴此处,殊不知,在某些人眼里却只是一场生意。
毕竟戛纳说是选片公平,但能参展的,一般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戛纳培养的嫡系,例如莱曼这种。
另一种是新人或有实力的电影公司主推的作品,是另类的嫡系,或靠关系或是人脉又或是本身的影响力。
总之,没点门路,电影的质量再好,表现手法再新颖,穷其一生也很难得到参展的机会。倒是柏林的那群顽固到极致的评委还有点可能,去捧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电影人。
毕竟戛纳现在太值钱了。
光从数据上来说的话,今年报名的电影在1300多部以上,可最终能进入主单元,角逐大奖的,不会超过60部,还包括影评人、媒体综评之类的边角料奖项。
戛纳的主办方又喜欢保持自己的关注度。
那要有关注度,大导演大制作自然必不可少。这也是为什么戛纳妥协好莱坞的原由,你看,柏林电影节不就把自己玩脱了吗,近些年,获奖的作品连个声响都没有,就会被人遗忘。
反观,戛纳和奥斯卡,一个比一个会造势,这才有了如今的风光。
所以,说难听一点,参展的名额其实一开始就是被内定的,电影节还没来到,就已经被有需要的人全部瓜分干净,偶尔留下一点,又要捧本土的导演或者嫡系前辈推荐的新丁,哪有其他出头的机会呢
想去一流的电影节刷脸,通行证有没有啊,朋友。
大导演新作,本土力量,有分量的前辈举荐,片方太牛,只这四个选项可选,别无其他。
所以,一个没啥背景的导演,带着完全陌生的作品,通过正常的报名程序,然后还想着入围戛纳的主竞赛单元,基本都是在做梦。
莱曼早在报名威尼斯的时候,这个梦就醒了。
哪怕他现在四个选项全占,妥妥的得天独厚,他高兴,也不是高兴自己后台有多硬,而是单纯的回到家的欣喜。
他已经过了用奖项才能证明自己的时候。
五月的戛纳,气候正好。
暖暖的不算热烈的阳光,让电影宫被照耀的越加光彩夺目。
海鸥扑啦啦的扇动着翅膀,斜睨着下方涌动的人群。
其实今天已经是电影节开幕后的第二天。
莱曼没赶上开幕式,听说开幕电影,是一位西班牙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执导的不良教育。
只可惜,那天舟车劳顿,属实没有什么精神去观赏。
他也没跟着去住酒店,反而在自己的那个不算宽敞的公寓睡了一夜。
天窗放进来的金色光线,照的屋子里也慢慢灿烂。
这样的光,把莱曼弄醒了。
他半坐起身,靠在床头,一脸的恍惚。
倒时差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昨天白天,他累得要死,早早睡下,可到了晚上,也不知是凌晨几点,又死活的睡不着。
磨蹭了许久,好不容易,强行让自己入睡,却感觉才刚躺下,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