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6 / 7)

,相继劝了一番,耽搁了不少时辰,可最终还是被淑妃狰狞的模样给喝住,手忙脚乱,蜂拥朝傅娆涌来。

两个宫人同时扑上来拽住她的胳膊,她费劲甩开,一口酸水吐出,扶墙而立,她打小吃苦长大,身子一向康健,不曾想,怀了孕身子这般虚弱,眼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殆。

须臾,腹部涌上一股恶心,浑身软绵无力,如同枯叶般往地上栽去,她闭上了眼,脑海里闪过一个绝望的念头。

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一想起孩子要离她而去,心口终是坠坠的疼,疼的她眼眶涌上细密的泪,额尖虚汗纵横,与眼角溢出的泪珠儿,一同跌落尘埃,无声无息。

淑妃那恶魔一样的咆哮,依然在她耳边回荡,

“打死她,她不过是一医女,本宫今日以她行刺为名治她,便是陛下也寻不到错处”

傅娆讽刺地笑了笑,意识已渐渐模糊,任由宫女将她拖着往长凳滑去。

就在这时,一道洪钟之音破门而入,

“朕看谁敢动她”

紧接着后院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十几名黑甲侍卫鱼贯而入。

余光里,那道明黄的身影逆着光,踏着万道金芒阔步而入,

“娆娆”

在她眼前骤黑的那瞬,她被一强有力的手臂圈入怀中。

皇帝从未见过傅娆如此虚弱,像是匍匐在地上的枯叶,下一瞬便要被风掀走,那种后怕与恼怒在他心头交织,他手臂几乎是绷成长弓,小心翼翼将她抱在了怀里。

羽林卫迅速控制住所有宫人,唯剩下淑妃跌坐在地,茫然望着面前的一幕,瑟瑟发抖,她拽着裙角,紧慢紧慢往后瑟缩着。

她强自镇定下来,生涩地为自己辩说,

“陛下,陛下,是那傅娆今日借看诊之机,意图行刺臣妾,您瞧,臣妾这里被她插了一根银针”

语未罢,泪水盈睫,颤颤巍巍往皇帝的方向爬来,哭得梨花带雨道,

“陛下,臣妾一再听您的,不与她计较,怎知她却怀恨在心您不信,可以问臣妾身边的宫女,臣妾明明只是着了凉,她偏偏要说臣妾中毒,非要臣妾脱衣裳给她扎针”

皇帝并不曾瞧她,只是将傅娆额前散落的秀发给拨开,露出一张薄如蝉翼的脸,她眼神呆滞虚晃,怔忪着,不知落在何处,小嘴已是冻得又红又僵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仿佛是没了生气。

回想昨日,她眉眼鲜活,自信大方

皇帝心头钝痛,缓缓将她打横抱起,仿佛是怕污了她眼般,将她身子轻轻往怀里按了按。

傅娆下意识圈住他脖颈,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

冬阳被院头密密麻麻的枯枝切割,光线七零八落。

皇帝这才朝淑妃看来,神情极淡,仿佛是看一个陌生至极的人。

淑妃瞧见这一幕,整个人已是呆住。

她之所以敢下狠手,便是笃定皇帝没太把傅娆放在心上,傅娆对她动了手脚,她有足够的理由以一品宫妃之尊,来处置一个意图行刺的太医。

她早先算好这是皇帝视朝的时辰,她最受宠的时候,皇帝都不曾为她耽搁半日朝政。

她从不认为,一贯冷峻自持的皇帝,会为了个女人撂下满殿朝臣。

可眼下,皇帝不但及时赶到,还将傅娆护得很紧。

这就说明,他对傅娆很不一样。

淑妃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浑身血液结了冰,

皇帝不欲多看她一眼,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望向门外,平静开口,

“将翡翠宫涉案之人处死,其他人等罚入掖廷为奴,淑妃重责二十大板,降为嫔。”

淑妃闻言,眼珠蓦地瞪大,血芒迸现,猛地往前一爬,抱住了皇帝往外迈的腿,

“陛下,您怎么不问是非曲直呢,是那傅娆要行刺臣妾啊,陛下,臣妾这么多年侍奉您,替你生下大公主,诞下唯一康健的皇子,您怎么能这么对臣妾呢,臣妾与您十几年的情分,难道比不上一个无德无才的医女”

皇帝闻言一口淤血涌上心间,一脚将淑妃给踢开,恼羞成怒喝道,

“你还有脸提十几年的情分朕这些年委屈你了你是诞下一子一女,可你有功劳,就能为非作歹如果不是顾及凌儿,你以为朕还能留你在翡翠宫”

淑妃被他一脚掀翻在地,呕出一口鲜血来,她却全然不顾,任珠钗散落,发丝凌乱,匍匐过来,继而抱住他的乌靴痛哭流涕,

“陛下,您可以宠幸新人,难道就不给老人留了一条活路”

皇帝深吸一口气,薄唇抿成一条锋锐的直线,默然望着她,他一直知道淑妃有些恃宠而骄,却不曾想她胡搅蛮缠到这个份上。

他默了许久,缓缓压下心头的暴怒,冷声道,“朕看在凌儿的份上,不将此事宣扬出去,给他留几分颜面,而你,幽禁翡翠宫,不得外出半步。”

丢下这话,皇帝抱紧傅娆,大步跨出院门。

幽禁幽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