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南知道这是事实,但还是被她买车的举动打击到了。
要知道,1997年,他们整个东湖市,能买上车的都少得可怜。而文芳才毕业一年多,就买上了小汽车,这能不打击人吗
听刘叔说,她读初中时就开始做生意,青山镇那间杂货批发部,就是她做主租下来的。从租下来到如今,生意一直很红火,镇府好些老干部看了都眼红。
还有芳华毛织厂,也是她与表姐合作开起来的。如今,不但青山镇有,阳光县城也开了一家。
“芳华、芳华”周亦南稍稍跑到前面,然后转身往后退,面向她,神情复杂地问“文芳,东湖这家芳华家具厂也是你开的”
虽然是问句,但是,他心里已经能肯定下来了。
“也不算是我开的,芳华家具有三个股东,我是其中一个。不过,东湖这家,股东换成了我弟。”
曾文芳也没掩饰,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实情。之前,芳华家具没有落居东湖,她说了还得解释来解释去,麻烦如今,事实就在那里,弟弟还是法人代表,想瞒也瞒不住。
周亦南心里百味杂陈,他一向自诩不错,可是,跟文芳相比,真的差太远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文芳为什么看不上他,一个人立在了高处,看这芸芸众生都是渺小的吧
有了这个认知,周亦南无比沮丧,回到家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办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可能了吗”周亦南倒在沙发上,心思重重。
曾文芳却不知道周亦南在想什么,她跑步回来后,洗了个热水澡,吃过早餐,就散步去了市政府。
除了从工业园直接回市政府办事,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开车去那里。一则是离家近,二则,她也不喜欢张扬。
“文芳”
曾文芳去到秘书二科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有几位同事在那里。李小石也在,见到文芳一早来这里,有些疑惑。
“大家早上好,有个朋友说上次寄了些资料给我,但我一直没收到,我来看看,是不是在这里。”
“哦,这样啊,你的办公桌暂时还没有人用,你去看看抽屉里有没有。”李小石了悟,原来如此。
“嗯,下次如果有我的信,麻烦李科通知一声。”
李小石满口答应,还忍不住打趣道“行,你也常回家看看,你的关系还在这里呢,这可算是你的娘家哦”
“嗯,李科说得没错”办公室里的人都附和。
“我本来就是市政府的人,你们不嫌我烦就好了。”
“怎么会你来我们才开心呢。”
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曾文芳听了都很高兴。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那个经常放信件的抽屉,果然,一个大信封静静地躺在那里。
拿起来,还挺厚,但捏了捏,里面却没有硬的东西,应该都是信纸。沈小叔到底有多少话要跟自己说,才会写了这么厚的信真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咦,真有信啊”
李小石见曾文芳拿出一个大信封,不由好奇。
“是啊,应该是我刚搬东西走那会来的。后勤人员不知道我不在这里办公,所以还是按往常那样放在抽屉里了。”
李小石关心地问“这都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什么重要事情。”
“没事,如果真有重要事情,也会打电话来。李科,我先走了,如果以后有信件,麻烦告诉我一声。”
“好,下次有空来窜门啊”
曾文芳没有拆开信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有一种谜底即将解开的惶恐。
古人所说的“近乡情怯”,果然有道理,她觉得,如今自己这样,也算得上“近乡情怯”了。
回到家里,她给伍主任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情去了市政府,会迟点去单位。
自从陈文干请他吃的那顿饭后,伍主任一直对她很客气,还让她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不用去单位。当然,她可不敢托大,还是尽量准时上班,该她做的工作一点也不耽误。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有些心惊胆颤的拆了信。
果真是沈小叔写给她的信,她翻了翻信里面的东西,稍稍放下了心。但是,后面所见到的东西,却让她一脸茫然。
“dna检测报告”还不是一张,而是一叠。这东西,除了上一世在一些肥皂剧里看过,真正的东西,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见过一次。
她屏住了呼吸,看向最上面的那张,却是写着“沈伟明与曾国生”。曾国生她爸爸沈伟明是谁沈小叔的父亲吗
不是医生,那些数据她也看不懂,翻到结果,竟然显示“9999是父子关系”
即使曾文芳再稳重,看到这个结果,也几乎软倒在沙发上。
怪不得爷爷奶奶不疼爱小儿子,原来父亲竟然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也就是说,沈伟明才是她的亲爷爷,可是,沈伟明到底是谁呢是沈小叔的父亲吗
曾文芳喝了一口热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