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的同志走了之后,曾文芳靠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
她本以为这事最多有人在背后说说,教办会去找一下学校老师。她的真实水平、平时表现都摆在那里,老师与同学都会为她作证,这场风波很快就会平息。她实在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曾文芳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这些人有何用意。上一世,她报考了师范,分数高出入围线不多。后来,说她体育加试不及格也好,说她体检不合格也罢,刷下她来,总有人得利。
这一世,她没有报考中专中师,只是填报了“阳光一中”一个志愿,按理来说,这些人根本没有必要这般大动干戈。如果分数上不了阳光一中,也只需找找熟人。
重点高中每年都有一百名左右的择校学生,县里为了更好的生源,只要成绩超过了入围线,即使没有填报阳光一中志愿,这样的学生只要申请也可以入学。
而那些成绩离入围线不远的学生,随便找个熟人,就可以进去。而成绩差些的学生,找找领导,要去读也不难。学校多招十多二十个学生,也只是多摆几张桌凳的问题,与中专中师有固定的指标大不一样。
阳光二中招生就更松动了。因为好些考入阳光二中的学生会弃学打工,学位空出来。只要你想读高中,几乎都可以去阳光二中报名。只不过,有正取生与择校生之分罢了。
曾文芳这段时间要想的事情、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大约是忙晕了头,竟然忘记了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正是爷爷与叶老爷子一家定下婚期的时候。
她不知道,上一世,为了让她嫁入叶家,叶家老爷子暗示罗玉莹的父亲去县里活动,并表明曾文芳即使被录取了也不会去读,这个名额不去争取,太浪费了。
这事惊动的人很少,又是曾昌安拿了户口本,亲自证明孙女不会去读师范。工作人员觉得这事你情我愿,也不算违反大原则,就默许了。
那一世的曾文芳只会一个人默默流泪,为自己读了三年初中,花了家里这么多钱,却没能考好,心里愧疚。一心想为家里做点事情,因此,当爷爷让她嫁入叶家时,她也没反对。
这一世,事情已经没有按原来的轨迹走。曾文芳成功地让爷爷与叶老爷子改变了想法,舍她而选择曾文兰。可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她的改变也成功地吸引了叶元轲的注意。
这只能说世事难料了。
如今,考试这事牵涉到了好友,又害得陈老师为她操心,曾文芳心里过意不去,就一心想着要怎样才能不牵涉他人,自然忘记了想左右她的人生的,还有“叶家人”。
这样说其实也不对,叶家老爷子大概作梦也没有想到,孙子会这么执着地要娶曾文芳,还做出了这么幼稚的事情。
可是,严格说来叶元轲也没做什么。就是调查,也与他关系不大。他不就是与罗玉莹、曾晓如吃了一餐饭,在饭桌上谈起了“别人”对这次考试的流言蜚语吗至于这个“别人”是谁,谁知道呢
从来流言都找不到正确的源头,他也是回青山镇探望爷爷奶奶,然后在集市上不小心听到的。然后,他不小心与两位小姑娘说了。然后,然后就弄出这么多“然后”来了。
他也很无辜好不好
叶元轲回到县城家里,吃着花生米、喝着茶、听着音乐,心情那是一个舒畅。与刚得知曾文芳考了全县第一名又填报了阳光一中时的心情形成极大反差。
林青苗见儿子精神振作,还以为他想开了,心里暗暗高兴。晚上就与丈夫商量起儿子的婚礼来。
林青苗道“我的意思,婚礼还是要举行,但只限在青山镇的范围内请酒席,不要惊动你我单位的同事。”
叶彬微蹙了一下眉头,道“娶个农村姑娘做儿媳妇,说出去我们在单位也没啥面子,不惊动也好。”
“那我娘家那边要不要请呢”
“你娘家人都在县城,一大堆亲戚,请了一样会惊动我们身边的朋友。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我们老家族亲本就不少,还有街镇的邻居,算起来也够体面的了。”
“是啊,再加上大哥二哥小妹三家人全部回来,爸妈肯定高兴。”
“对了,青苗,我怎么听说要娶曾家哪位姑娘,爸爸还没有定下来。”
“曾家适龄的就只有两位姑娘,都是今年初中毕业,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六岁。我与爸喜欢大的那个,长得好,身体好,也懂事。不过,也不知道儿子中了什么邪,好像有点喜欢小的那个。”
“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生养。只要能生下男孩,娶谁都不要紧。”
“可不是嘛,我觉得最好不要娶喜欢的。儿子肯定还是要在县城与我们一起生活,如果他喜欢那个姑娘,把她也接上来怎么办我可不喜欢那些毛毛躁躁的农村人,说话粗鲁不说,还不讲究卫生。不要说一起住了,就是想想,心里都不舒服。”
叶彬道“你想多了,其实如今农村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有了改善,那些外出打工的年轻姑娘,也长了不少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