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文干回到青山镇时,大家已经吃过午饭。陈春花急着给他做饭,陈文干哪里吃得下饭,他急忙摆手道“外婆,我暂时不想吃,如果我饿了,到时候您再给我煮点米粉。”
陈春花听外孙这么说,才放下手里拿着的菜去忙别的事去了。
汪志坚正在房间里焦急地转圈,曾文芳这事,不能跟大人说,以前还有陈猛可以商量。虽说他也没有什么好点子,但总比自己一个人着急要好一些吧。
这时,见表弟终于回了,急忙迎上去道 “完了,今天一大早,教育局派人来调查了,听说没有下最终结论。不过,人还没走,还在找我们班的同学谈话呢。”
陈文干嘴角一撇,不屑地道“还没有下结论难不成他们还找到了作弊的证据”
汪志坚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解释道“考试前几天,学校不是让我们理清思路,自由复习吗文芳担心小玲与雪珍复习不全面,就每科出了一些习题考她们,结果”
陈文干把包放在凳子上,也坐下来,问“怎么样”
汪志坚道“这些习题中有一些与中招考的题型特别相似。”
陈文干唇角翘起,讽刺神情更浓“切,试卷里任何一道题的题型都是老师讲过的,这算什么证据考试不就是考学生对老师所讲内容有没有掌握吗”
汪志坚白皙的脸上也生出一丝好奇之色“话是这么说,不过,表弟,你有没有觉得这事真有些神奇”
“难道你也觉得文芳之前就知道试题”
“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农村小姑娘,又没有亲戚朋友在教育局。即使试题泄密,也不会泄密到她身上。”
“那不就是了”
“唉窦娥都没她冤。”
“这事你是跟谁打听的”陈文干突然换了个话题。
“教办的谢军叔叔,出了这事之后,谢军叔叔说上火牙痛,来找爷爷拿药。爷爷出诊了,我开了药给他。我说文芳是爷爷收的弟子,让他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呵,你也真敢说。”
“那要怎么说说文芳是我表弟喜欢的女孩,我得护着她”
“表哥,你不要提这茬好不好她是我们的同学,帮助她本来就是应该的。”
“切,如果只是同学,那你急巴巴地上来干什么”
陈文干语塞,他都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突然因这事赶回青山镇。至于回来之后能干什么,他心里根本没谱。他只是想着回到青山镇,离文芳更近,自己也便心安一些。
“算了,跟你也说不清。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知道等会有没有教育局的同志来找你谈话。”
汪志坚耸耸肩道“不知道会不会来这里,我一天都不敢出去玩,担心他们来了找不到我。”
这边,曾文芳先被教办的工作人员折腾一番,心里已经憋了一肚子气。早饭后,她神情焉焉,不想出门,拿起上次买的茶花女看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上一世看的大多是中国古典与现当代的通俗,还有21世纪流行的网络,缺少世界古典文学的熏陶。这一世,她得弥补这方面的缺憾。
“咚咚咚”
曾文芳正看得渐入佳境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然后是文峰的喊声“姐,有人来找你。”
曾文芳来不及放下书,穿了双拖鞋就去开了门。
“谁找我,是你小玲姐吗”
文峰看了看外面,有些紧张“姐,是三个男人,夹着公文包,干部模样的。”
曾文芳心里有了数,先回房换了双凉鞋,才又出了门。
大门外,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曾文芳认识,这是青山镇教办的谢军老师。
跟在后面的是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中等个子,皮肤白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还有一位是中年男子 ,约四十岁,长得比年轻人略矮略胖。
他们三人腋下都夹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挺符合这个年代国家干部的装扮。
曾文芳先向谢军打招呼“谢老师好”
谢军点点头,指着曾文芳对其他两人道“这就是曾文芳同学。”
“文芳同学好”那位中年男子见小姑娘大大方方地打量着自己,就笑了笑,也打了一声招呼。
“三位领导好,大家请进来坐吧。”
曾文芳微笑着打招呼,把他们引到爸妈的房间。
这是曾文芳家里分到的唯一一个朝南房间,这个房间比其余房间都大。曾文芳让母亲做了一块布帘子把里面的床隔开,外面摆放了一张长方形小木桌,当成茶几用。还摆放了两张木质长沙发,看起来就是一个接待客人用的小客厅。
“我姓王,你叫我王叔叔吧,那是小吴,年纪不大,可以喊他小吴大哥。”
中年男子叫王晓文,是教育局纪检处的干部,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有些简陋的房间,向曾文芳介绍。
“两位同志好,请坐”曾文芳并没有顺着王晓文的介绍喊人,仍客客气气地称他们为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