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曾文芳已经能肯定,小堂弟从爷爷嘴里听到了风声,想试探自己。
可是,难道叶家还没有改变主意,还想着让自己嫁给叶元轲凭着自己这两年的名声,不应该呀曾文芳觉得有些怪异。这两年,爷爷似乎已经放弃了管教自己,按理来说,是选定了二堂姐才对。
曾文芳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呵呵,要她嫁入叶家休想
“我读书又不用爷爷奶奶给学费,我继续读书应该与爷爷奶奶无关吧再说,政府规定,要满20岁才能结婚,我今年才16岁,怎么嫁人如果爷爷硬要我嫁人,我就去找镇府的工作人说理去。”
曾文芳似笑非笑,说出了这一番听在曾文波耳朵里,有些骇人听闻的话。
但曾文波听得格外熨帖,这表明文芳堂姐绝对不会为了嫁人而放弃读书。
“文芳姐,如果爷爷让你嫁的是富家子弟呢你也不嫁”曾文波继续试探。
“不嫁”曾文芳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姐,你读书也是为了过好日子,如果嫁人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为什么不选择嫁人呢”
曾文波这几年跟着曾文芳做了不少事,他虽有些私心,但还是很敬重这位堂姐,所以,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劝导。
“文波,靠人不如靠己。自己创出来的财富才是属于自己的,嫁入豪门,过的未必是人上人的生活,过的还有可能是保姆、佣人,连穷人都不如的生活。”
曾文芳想起上一世,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凭着我们如今的家境,嫁入豪门,婆家也不会尊重我们。古代所谓的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门不当户不对,强的那一方,就会盛气凌人,弱势的一方,就会过得战战兢兢。什么麻雀变凤凰、什么灰姑娘,都是童话故事,并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
曾文波似懂非懂,他感觉到了堂姐话里话外的伤感。
回到房里,曾文兰已经等在那里,见文波回来,便急忙地迎上前去“怎么样”
曾文波没有了原来的兴奋,只是把从曾文芳那里听来的话转述了一遍,见到他姐一脸喜色,心情有些复杂。
“姐,你要不要再想想,文芳姐说,靠人不如靠自己。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如果嫁到叶家,未必就能幸福。”
曾文兰圆润的脸上红扑扑的,眼里充满了憧憬“不会的,文波,你不知道叶家有多富有。我嫁过去,不但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你、哥哥,都能安排工作,以后,我们都能捧铁饭碗,吃国家粮,这有什么不好呢”
“姐”
曾文波欲言又止,再想想姐姐成绩差,不嫁人就得去打工,打工回来还是要嫁人。她没有文芳姐的能力与抱负,单靠家里或她自己,都难以过上好日子。
唉,算了吧,只要她喜欢,就随她去吧,反正文芳姐又不想嫁,也不算是占文芳姐的便宜。
这天晚上,曾文芳睡得很踏实,而曾文兰兄妹却都辗转反侧。
一个是兴奋得睡不着,想着初三毕业,就能嫁入叶家。穿着漂亮衣服、坐上漂亮的小轿车,村里人都满脸羡慕地看着她。而她就像一个骄傲的公主,被人围着、宠着、爱着。
曾文波却在想曾文芳说的那番话,这两年,他眼看着堂姐一步一步地走过,从卖冰棍到卖文具,再到开早餐店、摆摊卖衣服、开杂货批发部,再到如今开起了“芳华毛织厂”。
听说大堂姐都计划明年再外出打一年工,以后就在文芳姐厂里做。三叔家虽然还没有建房子,但肯定很有钱。只是这钱用来投资做生意了。
大伯建房子前,他就听到大人们在议论这事。应该是大伯想向三叔借钱建房子,那天晚上,爷奶、大伯、大伯娘、三叔、三婶都坐在厅里,妈妈也在。文芳姐弟去了批发部,而他则在赖在爷奶房里偷偷开了电视。他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低,低到能听到外面所有的说话声。
三叔说“大哥,不是我不肯借钱,如今我手里确实没有现金,钱都投资下去了。为了建毛织厂,我们还向信用社贷了款。”
曾文波听得出,三叔的话里有些不好意思。
爷爷非常惊讶“什么,你们还贷了款贷了多少钱”
三叔道“三千元。”
曾文波听到厅里一阵嘘气声,然后就是奶奶有些尖利的声音“你们两口子做了几年生意,不但没有赚到钱,还借了这么多钱那还做什么生意老三媳妇,你给我回来种田,国生,你也出去打工好了。”
三叔辩解道“妈,不是没有赚到钱,而是赚的钱投资开毛织厂。买机器买毛线各种材料、租房子、请人都需要资金。这钱,以后会赚回来的。”
“你大哥建房子,你们俩口子要看店,出不了力,好歹你们也要出点钱吧建房子、文辉娶媳妇都是大事,在大事上,我们一家人一定要齐心协力,不要让外人看扁。”
这是爷爷的话,曾文波觉得爷爷每次说话都很威严,他都下意识地不敢与爷爷对视。他不明白为什么文芳姐却敢看着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