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一册翻看起来。
仲彭见状,示意马文敏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随即他从最底下抽了一份资料翻看起来。
客厅里陷入一片沉默,只有“唰唰”的翻页声在众人耳边回响。
李铮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翻完一本,他迅速拿起第二本。
整整三个小时,李铮一刻不停地翻阅着资料。仲彭在看到倒数第三本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翻阅,因为这份东西里涉及的基因和克隆并不是他擅长的方面,他也就只能看出些表面浅显的东西。
李铮对于这方面也并不十分擅长,但他好歹有后世记忆这个大外挂,站在后世巨人的肩膀上,看这份东西就容易多了。
当看完最后一行字,李铮的嘴巴已经紧紧抿成了一道直线。这份资料从项目立项,到最后一阶段、二阶段论证,数据清晰,逻辑清楚,其中很多错误路线都标示了出来,且有详尽的数据和理论论证,做了这么多年研究,李铮敢说能拿出这一份原稿的,绝对是这个研究成果的绝对拥有者。
然而这些数据和结论,李铮前几日刚在某个权威期刊上看到过,且作者并不是文学峰或马文敏。
“董骏程拿了你们的科研结果”李铮皱着眉头问道,董骏程就是当初李铮认为不错的那位老教授,他这几年里发表了一系列有关基因和克隆的论文,含金量不低。
若真的是论文剽窃,李铮真想当着他的面骂一句,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拿晚辈的科研成果充门面。
马文敏紧紧咬着下唇,面上的苦涩几乎要溢出来。
“我和学峰到香江的时候,只有学历拿得出手,所以只能被聘为讲师。讲师是不能有自己的实验室的,而学峰是个离开实验室就不能活的人。正好董骏程和我们一样,都对克隆十分感兴趣,学峰和他一拍即合,我们就以普通研究员的身份加入了董骏程的实验室。”
“那时候,我们只是形式化地签了个聘书,里面也没有详细规定实验科研成果的归属权问题。董骏程经常说大家志趣相投,该帮的他一定会帮,签这个聘书也只是为了不引起其他讲师非议,实验室你们随便用,有什么学术问题大家一起讨论。”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处得很和谐,看我们忙不过来的时候,董骏程还会让他的助手来帮忙。但是大家都是同一个研究方向的,哪有不摩擦的时候。当他发现我们的研究进程比他快的时候,董骏程的态度就明显变了。”
马文敏说到这里,面色露出一丝讽刺的神色,“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文峰兴致冲冲地拿着一封信出门,那是我们第一阶段的研究成果。他说只要这篇论文发表,我们就能评上副教授甚至教授,那我们就可以申请自己的实验室了。”
“然而几个星期后,样刊寄到了,但是样刊里面没有我们的论文,取而代之的是一篇数据相似、论证逻辑相仿的署名为董骏程的学术论文。”
“那时候学峰很生气,拿着样刊愤怒地闯进董骏程的办公室。你们知道董骏程怎么说嘛”
李铮摩挲着手腕上的手表,他在马文敏说到签了聘书后,就已经猜到了结局。聘书里虽然没有规定实验室诞生的学术成果的所有权,但哪个打工的能说因为这产品是我做的,它的所有权就是我的。
李铮猜想,董骏程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起了爱才之心,以董骏程的年纪来看,甚至有让两人传承衣钵的想法。但是强者对弱者可能同情、怜惜并伸出援助之手以昭显其强者的优越感,然而当他发现他以为的弱者并非是弱者,甚至比他还强的时候。
这时候董骏程的心态就变了。
因为文学峰和马文敏的实验是以其所聘研究员的身份再董骏程实验室做的,董骏程成为这些论文的通讯作者无可厚非,能指摘他的,也就是他完全抹去了文学峰夫妇在此项科研项目上的贡献,甚至连二作、三作都没有给他们。
但这种指摘,也仅仅是道德上的谴责,和文学峰夫妇的损失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我记得董骏程这系列的论文,也只是做到了阶段二。你们后续没有其他资料留在他的实验室”李铮突然开口道。
马文敏摇头,“我们也只做到了第二阶段,后面我们自然是不肯做下去了。但我和文峰也没有自己的实验室。”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们停了两三年,现在董骏程第三阶段的结论都快出来了,我们追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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