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nesia
是那座海岛
她睁大眼,指尖松了,那张纸轻飘飘飞出去,被夜风吹得晃晃悠悠,卡在了两根栏杆间,眼看着就要掉到江面去。
一只手蓦然抓住了纸张的一角。
“真是,不想要也别丢啊。”他还在笑,语调挺散漫“怎么说也有十来个亿。”
许柔被霸道总裁拿钱砸得晕晕乎乎,脱口道“送这个做什么”
他屈指刮了下她的脸颊,笑笑“婚前财产。”
只听说过婚前协议保证自身利益,没听过还有婚前转赠资产的。
而且太贵重了。
她直觉想拒绝,结果刚张开口眼前突然一黑。
男人低着头亲下来,舌头勾着她的,轻轻地吮吻,这温柔的攻势,让她骨头缝里都酥麻了。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她,哑声道“没什么不能给你的。”
钱也罢,命也好,只要你在身边,这些都不重要。
腿软得不行,她在他怀里抬起头,读懂了那双黑眸里的隐喻,小声道“可是”
没再给她可是的机会。
荆念从后边抱着她,强势又不容拒绝地包着少女纤长的手指,几乎是半强迫地在那纸上一笔一划刻下了她的名字。
“北边还没开发完,到时候让设计师和你沟通,以后我就不管了啊。”他收好纸笔,神情慵懒地道“我的礼物呢”
她红着脸,无措极了,声若蚊音“对不起,我下次”
“别下次。”他的眼神暗下来,抚着她颈间的嫩肉,“以后我没喊停,别装晕,就可以。”
原来他知道。
许柔头都快埋到地心了,抓着他的衣襟,没什么气势地道“那你也别太过分啊。”
床上跟个禽兽似的,太狠了,压根没把她当人。
他低低笑了声,还想说什么,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还是座机号码,这回儿有点眼熟了。
荆念接起,对方也没等他喂一声,语态紧急地说了一大通。
许柔无意窥探他的隐私,只隐约听到医院、父亲的字眼,她心下了然,估计是荆梵身子不好了。
她下意识看向男人。
雪花打着卷落到脸上,他垂下眸,面无表情地道“死了没”
对方情绪激动起来。
他笑了“既然快死了,我就来看看吧。”
语罢,他利落挂断了电话。
夜空里最后一夺烟花绽开,随即谢幕,江边的风似乎变大了,吹得雪渣子一个劲往身上扑。
许柔吸吸鼻子“要去吗”
他嗯了一声,随即拉过她的手“先陪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脚步快了不少,到了地下室,荆念摸出车钥匙,对她安抚地笑笑“你上去吧。”
她没动,从他手里抽出了车钥匙。
“你喝酒了,不能酒驾。”
他失笑“就两杯,早就散了。”
可她还没有退让的意思,柔媚的五官带上了点决绝,直接跳上了驾驶座,认真道“我和你一起过去。”
不管曾经有多泥泞和狼狈,从今天开始,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不再缺席。
医院在市的中心地带,共有两栋十五层的建筑,分a和b,前者接待寻常老百姓,大多是门诊,后者则是住院部,专门拿来给有钱人疗养的。
荆梵的病房,就在b栋最高层的私人室。
他这一生虽然戎马倥偬,但商场上用的腌臜手段太多了,弥留之际竟然也没几个朋友来看他,反倒是虚伪的鲜花和果篮放满了整层走廊。
医生已经拔掉了所有用来抢救的管子,只留了呼吸机,心跳检测仪上的波纹平稳缓慢地跳动着。
大约是回光返照,荆念推门进去的刹那,他动了动手指,浑浊的眼有一瞬间清明。
祝玉捧着他的手,呜呜哭着“梵爷,你会好起来的。”她满脸泪痕,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儿子不争气,在集团里混不下去后这几天夜夜在澳门赌博,她生怕失了丈夫这根主心骨后,自己又要回到那贫困无依的生活。
然而荆梵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重要脏器,大罗神仙也难救了,他费力地喘着气,示意女人将他的氧气面罩拿下来。
祝玉抽噎着照做了。
荆念走进来,径自坐到会客沙发上,眉眼间染了外头的寒气,冷冷道“什么事非得现在叫我过来”
老人咳嗽起来,痛苦地捂着嘴,指缝里有带着泡沫的血渗出来。
“你积点德吧”祝玉哭喊着,怒指着年轻男人“你怎么这样和你爸爸说话,你还有没有良心,也不看看他都什么样子了”
许柔原本把自己当成隐形人,缩在男友身边,他叫她不必避嫌,硬是拉她一起进来了。可如今听到女人的叫嚣,心底的火就起来了。
荆念按下了她,直起身走到病床边。
蜷在病榻上的老人双颊凹陷,瘦成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