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的人有几个是能踏实干实事的?
开封府和江湖人接触的多,包拯觉得用江湖人来监察地方官的主意可行,不过就算是他也想不出谁能接这个差事。
江湖人爱憎分明,其中很大一部分对朝廷的态度都不友好,让他们来盯官商勾结比朝廷特意派人去地方监察效果更好。
只有一点,六扇门管得住那些江湖人吗?
会不会有人故意干扰官员办差?会不会有人被贪官收买?
江湖人会武功,万一和官员起冲突暴起打人怎么办?
如果要用江湖人,地方军肯定也得动起来当一道防线。
牵一发动全身,设新衙门容易,把衙门操办起来可不简单。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说,这种事情展昭从来都是只听不掺和,吃着吃着发现旁边几个人都有点蔫儿脱口而出,“大人把问题列出来给景哥儿寄过去不就行了?”
谁弄出来的问题谁来解决,多简单点事儿。
旁边几位顿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慢吞吞吐出三个字,“好主意。”
虽然那臭小子经常异想天开,但异想天开的好处就是不会被条条框框圈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说到点子上了。
老王放下筷子感慨道,“放那小子出京实在浪费。”
苏洵抿了口茶,“不用提前调他回来,他不回。”
展昭没忍住问道,“为何?”
老苏老神在在的说道,“他说他把登州的官学上上下下梳理了一遍,还把程元花大价钱建的豪华官署用来当学堂,明年秋闱登州学子一定能创造辉煌,他要等下届科举出成绩再走。”
政绩,都是政绩。
臭小子说干多少活就要表多少功,他不抢别人的功劳,别人也别想捡漏摘他的果子。
啧,忒小气。
不愧是他儿子。
其他几个人看着嘴上嫌弃其实与有荣焉的苏洵,心道不愧是父子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京城纷争不断,看那小子在登州待的挺开心,继续待在那儿也不错。
年节过的热热闹闹,假期总是那么短暂,眨眼间就迎来了治平四年的上元节。
明月如霜,火树银花,大大小小的城池都有花灯,登州的花灯节不像京城那般盛大,但也是家家欢声笑语外出游玩。
上元节过完就要收心干活,以前过年还能拖延到出了正月再进衙门,这几年不行,他们知州大人和通判大人太勤快,上行下效,各个衙门的官差也都勤快的很,这种情况下谁偷懒就分外显眼。
当显眼包风险太大,一举一动都会被旁人看到,还是随大流最稳妥。
年前十一月收回了秋天借出去的钱,虽说朝廷一再强调青苗法不是为了敛财,但是看看一来一回赚到的钱,再说这话的时候实在有点心虚。
正月里要开始贷夏料,正好试试把贷款分成不同种类的效果。
登州太穷,和那些能交得起利钱的富户相比,交不起利息的贫民才是大多数。
不只登州,大宋所有州县都是如此,再富庶的地方富户的数量也有限,大部分还是那些看天吃饭的百姓。
风调雨顺收成好就能吃饱,遇上天灾或者朝廷不做人就吃不饱,甚至还要沦落到卖田卖祖宅的地步。
许大人之前的反馈受到了官家的表扬,官家也准了他们在登州继续尝试,法子已经在朝堂过了明路,接下来干什么都不算自作主张。
苏景殊本来还担心朝中大佬吵架殃及无辜地方小官,毕竟因为提举官被贬而耽误正事的地方不少,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贬的是谁。
现在不担心了,经过许大人的开解,他现在对朝中大佬们有十足的信心。
也是老王运气好,遇到的反对派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不会用栽赃陷害那些阴损的招数,要是碰上庆历年间那些反对派那才是真正的焦头烂额。
大宋的朝堂都是能人,一部分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另一部分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也有能力,可以说他们政斗误国,但是不能说他们没本事。
庆历新政时那些反对派在地方为官时也都是为民谋福的好官,但是耍阴谋诡计的时候也都不含糊。
夏竦夏英公污蔑富弼富相公谋反就不说了,王拱辰以一己之力将推行新政的君子党主力贬出去好几个,然后就有了后世课本上的《岳阳楼记》和《醉翁亭记》。
后世课本上的名篇在当世也是名篇,两篇文章一出,王拱辰的名声急转直下,一不小心把他自己也搭进去了,老王掌权后直接把他打发去了应天府。
王拱辰是状元及第,庆历年间辽国得寸进尺想要大宋的地盘是他据理力争骂回去的,之后任三司使出使契丹拜御史中丞,除了排除异己的时候手段强硬也没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但是大宋的朝堂上得罪人不可怕,当官没有不得罪人的,起起落落很正常,可怕的是名声坏了。
一旦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认定这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