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01(3 / 4)

暖黄夕阳照耀下,以及水纹倒映中,有种宜人的温暖。

但这副模样也仅仅到这儿,笑到一半的苏秋涟像是想到其他,逐渐淡了笑意,看着眼前一景,顿了半天后叹气。“只可惜啊”

顿了顿后苏秋涟转了个身,换成双手手肘撑着栏杆,看着回廊顶端继续和苏喃星说,“所以说这人啊还是不能活得那么认真,你那么认真的活着,在别人眼里却什么都不是,说不准一个意外,便什么都没了。”

她看向苏喃星,眼里带着对人性看得太透的凉薄和轻嘲,“或者旁人见你这副认真样儿,说不准就觉得你是个有趣的玩意儿。好玩儿拨弄一下。”

苏秋涟说着这话时双手配合着一拍,然后摊手给苏喃星看,“得,就这样什么都没了。”

“所以啊”她慢慢收回眼,重新看着廊顶,神色淡淡语调轻松,就连此刻的姿态也显得颇为轻佻随性,“何必那么认真的活着呢”

苏喃星看着这样的小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从哪儿劝慰才好。只好又默默闭嘴。

正苦恼着“怎么逗小姑开心”时,反倒是一直在一边玩儿的苏喜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扭头冲两人的方向喊,一面兴奋的招手,“姐姐小姑你们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一句话立刻让小姑神情振奋,开开心心的说着“什么什么”,便朝苏喜阳的方向蹦去。

相当配合老苏家的宝贝疙瘩。

这副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的模样,让苏喃星觉得,小姑就是受了那些不好的往事影响。

但心结这种东西,真不是谁随便宽慰就能解开的。

很多时候还是需要自己想通、放下。

就像大姑。

苏喃星看着陪着弟弟玩儿得很开心的小姑,禁不住微微走神。

对于小姑口中“大姑父”的记忆,苏喃星确实没有,毕竟对方在她不满三岁的时候便出国留学了。但她却记得四岁时大姑反抗那桩婚事的情景。

就因为那家大户人家看过大姑的八字觉得适合冲喜,而奶奶苏陈氏禁不住对方聘礼的诱惑,便不顾大姑的意愿,硬要她嫁进去当人姨太太。

大姑不愿意,绝食不吃饭。苏陈氏却叉着腰在屋外跳脚,高声说着不吃饭刚好省得上轿子那天有力气挣扎,这样还省功夫了

娘因为身体不好,加上嫁到苏家只生了她这么一个赔钱货,自然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只能抱着自己在一边干着急。看着爹和小姑轮流劝苏陈氏。希望她不要这么做。

甚至逼得急了,原本就性子直爽的小姑脱口而出,表示愿意代替姐姐去冲喜。

话音刚落却被苏陈氏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扇得小姑往一边踉跄了两步后才勉强站稳。

但即便这样苏陈氏也没罢休,她使劲儿戳着小姑的头,大声骂着,“你你算什么东西能代替人家要的是你姐姐你这个贱蹄子就没你姐的富贵命还代替别想了,你替不了”

苏喃星那时便觉得,奶奶苏陈氏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恶的婆婆、娘,以及奶奶。

后来闹到最后,奶奶为了让大姑断念想,竟抢走了大姑父留学前留给大姑的一只银簪子,塞给苏喃星让她去丢掉。

苏喃星应声,但等到大姑上花轿的时候,偷偷塞到了她的手里,搂着她的脖子贴着耳朵小声说,“大姑,奶奶叫我丢掉的那些东西,我都偷偷藏好了,你别担心,喃星替你收着。你等你以后回来一次,喃星就给你一样。好不好好不好大姑”

那个时候苏喃星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苏冬桐已经存了死志。她自己也才四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这种力所能及的方式希望她活着。

活着哪怕眼前无望,可只要活着才会有改变的机会。

苏喃星记得当自己说完这句话时,一下被苏冬桐一把抱住。但即便已经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苏喃星却没有挣扎,只乖乖的枕靠在大姑的肩膀上,手在她背部轻轻拍打。

“好。”

过了半响后苏冬桐才抖着声音应声,在苏喃星松了口气的同时,几滴热泪滴落到她的后颈里,“大姑答应你”

苏喃星想,那时的大姑对奶奶苏陈氏是怨的。

而真正的恨因,却是因为听闻恋人的死。

留学中的恋人听闻了大姑被迫嫁人冲喜的事后,发了疯的学习,试图将四年才能学完的课程压缩到两年,就连原本就简陋的吃食也因此越发严苛。最后不慎感染风寒,逐渐演变成肺炎。

就这样在异国他乡病逝。

刚好那时小姑去看望大姑,却被那户人家的大爷看上,没多久便将其娶进门,有了外人戏谑的“姐妹花姨太太”之称。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苏喃星也不确定奶奶有没有在午夜梦回,想起从前种种生出些许悔意来。但她却能确定无论是大姑和小姑心中,对自己的亲娘是有放不下的心结的。

也许也因为这样,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奶奶或多或少对大姑和小姑,都有些小心翼翼吧

但即便愧疚,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