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如果你敢让他染指江氏,我立刻就从这病房的窗户跳下去,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受”
江父眼底洋溢的温柔一扫而光,要不是内心残存一点对江母的怜惜,他早就甩手走了。
面对江母这张令他只想逃避的脸,江父神情变了又变,最后说“我答应你,行了吗”
江母一喜,死死抓着江父的手“不行,立遗嘱,否则我不信你。”
江父从来不是能被人威胁的人,但此时此刻,江母眼眶通红,好像把一腔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让他不忍拒绝。
“旻年是我们的孩子,江氏自然是他的,不懂你成日杞人忧天干什么。这样吧,过两天我就约律师立遗嘱,你就好好养病,不要影响心情。”
江母一下子脱力地躺回病床,嘴角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江父和江母周旋了这一会儿,觉得心脏隐隐不舒服,留下几句话就先走了,房门被轻轻关上,大约十分钟后,走廊脚步声传来,门再次被推开。
“旻”江母转过头看向门口,面带笑容,刚冒出一个字,就停住了。
江晟年一身精英打扮,迈着长腿从容地走进病房,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母。
江母警惕地瞪着他。
“您还好吗最近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看您,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江母气得发抖,手指着门口“你给我滚。”
江晟年眨眨眼“可以,我来就是想告诉您一句话。”
迎上江母充满厌恶的目光,江晟年一字一句地说“有施必有报,有感必有应,故现在之所得,无论祸福,皆为报应,您听过吧。”
“现在,报应来了。”
江旻年回来的时候,江母眼睛已经合上了,似乎在睡觉。
他不知道,此刻江母的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突然看不透了,江晟年到底知道什么他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其实她早该看出江晟年不对劲,这么多年,他在她面前始终带着一种渗进骨子里的畏惧和卑微,表面上恨她,实际上却渴望得到她这个母亲的关注关怀,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仿佛背负着无边的仇恨,要将她焚烧殆尽。
他也绝不可能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从未对他尽到身为一个母亲的责任,她为他制造的童年阴影足以让他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对人的恐惧,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心理健全的人,这样毫无威胁的角色,有什么资格和旻年竞争。
但一切在无形之中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可,为什么
江母的心情极度忐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感觉儿子在病房忙前忙后,她突然问“公司那边没问题吗你还是早点回去,别因为我耽误工作。”
江旻年自然不敢在江母面前说实话,含糊道“公司的事不多,我让秘书整理完了送到家里,现在我只想多陪您一会儿,您别赶我。”
江母被说动了,慈爱地看着江旻年“好,那就陪我说说话,公司的事先放到一边。”
“好。”
一辆黑色的私家轿车驶入江宅。
管家迎上来,见江父从车上下来,一只手在心脏的位置摩挲,关切道“需不需要我叫医生过来”
江父摆摆手“不用了,我回房休息一会儿,别让人打扰。”
“是。”
江父点点头,先去了书房,在书桌后坐了一会儿,似乎想看一会儿文件。然而刚看清文件上的字,他就有些头晕,不由得苦笑“真是老了。”
因为旻年执意要在医院陪护,手头的工作堆积成山无人处理,而他最近又觉得心脏不舒服,检查以后医生严令他这段日子不能劳累,没办法,他只能让晟年去总部帮忙。
当然,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江母,否则必然又要起风波。刚才应付江母就让他心脏开始不适,再来点什么,说不定也得住院。
虽说他人不在,但公司里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自然听说那些最难对付的老东西都对晟年的表现赞不绝口,都说他有自己当年的风范,让他很满意。
相比之下,旻年过于重情重义,关键时候容易分不清轻重,这一点让江父着实觉得这儿子不太像自己,更不像他那功利的母亲。
想到这,江父不由得发散思维,这么多天下来,晟年去看江母的次数屈指可数,虽说理由充足,但难免让江父多想。
二十几年来江母对晟年的所作所为他虽未关注太多,但至少心里有数,不怪孩子对她难以产生孺慕敬爱之情。然而道理归道理,放在自己身上,他又担心这个养子太过记仇,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相揭露,他会不会翻脸不认人,成了白眼狼
想着想着,头又痛了,江父认输似的把文件一丢,靠着躺椅,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江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一天比一天虚弱,终于忍不住给江父打电话,让他尽快安排立遗嘱的事。
江父知道事情拖不下去,就给律师打了电话,约定第二天在江母面前立下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