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望舒的神色,缓缓地说道“金老师,我明说吧,我有安全的地方保存它们,但是现在您的东西被堆在一大堆垃圾里,我没有太多时间去分拣去找,所以想让你你珍贵收藏的名单,这样能找回来多少是多少,我起码有个翻找的方向。”
金老师不敢置信地看着殷玉瑶,脸上的神色悲喜交加“你说真的它们真的还在没有被烧毁没有被丢到废纸回收池”
殷玉瑶轻轻颔首“还好,我去的不太晚。这些东西是您的珍藏,我暂时替您保管,过些年安稳了我会再还给您的。”
金老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悲伤一扫而空,甚至多了几分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
“归还就不必了,你保存它们也是冒着天大的风险的,更何况是你挽救了它们被毁损的命运。”金老师笑了“我非常感谢你能专门过来告诉我它们的下落,至少我不用为了没有保护好它们而愧疚一辈子了。”
他大步流星地进了书房,可是四处看了看又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这里的黄花梨书架和桌子被砸了,书被收走了,满屋看去他连张纸和支笔都没有。
殷玉瑶立马明白了金老师的无奈,赶紧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递了过去,轻声问道“我只知道您姓金,还不知道您的大名呢。”
“金望舒。”
殷玉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在后世是知道金望舒的大名的,他不仅是画家也是文学大家,祖上上据说也和满清有些关联,怪不得能有这么多珍贵的名人字画。
“原来是您。”殷玉瑶低声叹道“久仰您的大名。”
金望舒一边往笔记本上写下自己被搜走的珍贵文集,一边自嘲地说道“什么大名啊,现在是臭名。”
“都会过去的,很快就会变好的。”殷玉瑶静静地坐在一边等着,直到金老师的妻子送过来一杯白开水请她喝,她才顺势站了起来,一边接过水道了谢一边想借用院子里的卫生间。
金望舒家的卫生间也是用院子的厢房改的,殷玉瑶锁上门就进了博物馆,把自己办公室平时喝龙井装了一纸包,虽然不是顶级的,但当口粮茶还是不错的。
她包里有限,装不了太多东西,更何况也不能太珍贵的,就金老师家这隔三差五就来人翻东翻西,有好东西也留不住。
她也想不起送什么能日常用又不显眼的,便去了博物馆里的供销社看了看,装了一包玉米面,把之前在村里时攒下来的十来个杂粮馒头包了一包,又拿没有标签的罐头瓶子装了一罐子黄瓜钮腌的咸菜。
殷玉瑶把包里塞着占空的衣服拿出来,把这些东西塞进去,看着依然鼓鼓囊囊的,但是重量却比之前沉了许多。
她对着镜子检查了一番,见不露什么破绽才出来。
回去略微一等,金望舒已经写好了清单,殷玉瑶看了一便,果然自己捡回来那二十来本古籍都是金老师的,但自己没找到的还有四十余本之多。
金望舒把钢笔盖上笔帽,轻声说道“其他一些民国的小说都无所谓,丢了就丢了,可这些书几乎都是孤本,要是找不到那就真没了。”
“您放心好了,我尽力而为。”殷玉瑶将笔记本收起来,顺便把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我也没什么好的东西给您捎,就这些都是日常吃饭的东西,您别嫌弃。还有这包茶,您留着尝个味。”
金望舒接过茶包打开轻轻一闻,脸上多了几分欣喜“多谢你,说起来我真是好久没喝茶了。如今我家那位连高碎都不许我买了。”
“以后都会好的。”殷玉瑶把笔记本和笔放回再次空空的包里,起身朝金望舒鞠了一躬“金老师再见。”
金望舒忽然叫住了她,然后郑重地回了一礼“锦上添花到处有,雪中送炭几多无。我金望舒感谢小友的今日援手,日后若有机会我必定加倍报答。不过为了小友的安全着想,我不问你姓名,你也不要再来我这里了,等什么时候到了你说的安稳日子,我们再相见。”
殷玉瑶看向自己留的毛票和粮票,不太放心地说道“可这些也撑不了一年半载的。”
金望舒疏朗地一笑“我有手有脚又不是七老八十下不来炕的人,难道要靠小友接济我一辈子吗你留下的这些钱已经足以能让我渡过难关了。我刚才就想好了,我在老家还有一间屋子,等明天我主动申请回家务农,也和知识青年一样,重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到了乡下,虽然清贫一点,但只要出力就能吃上饭,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
殷玉瑶对这些不太懂,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您去申请就能通过吗”
“问题不大。”金望舒说“我幼时我父亲就给我改了名姓,把我挂在家里仆人名下,即便是现在审查,我祖上三代也是清白的贫农。另外我本身是没什么过错的,既没有说过不妥的话语也没有写过不妥的书籍,如今这样不过是因为文化人的身份罢了。我不够清贫,还有太多所谓四旧的东西,才让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家抄家。我现在回乡下务农,他们求之不得,他们会自认为让我认识到了错误,是大功一件;若是我再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