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

反咬一口

三更

夜微凉，弯月如勾，清辉洒遍这一座千年古县。

宛如蜘蛛网一般狭长的街道两旁长满黏腻青苔，屋子大部分都已经土墙斑驳、粱柱发黑，它们与路上开裂的青砖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悠长的历史。

车子在小马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驶过这些古旧街道，转上了一条宽阔马路。

顿时，一条与那些脏乱旧街截然不同的街道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就是山田县有名的新区人民路。

这条路上的房子明显比其他地方的房子好了很多，甚至偶尔会有两三层的小楼。

小马同志从林路的口中知道，覃玉霞的姑爷是县里一个叫鹿泉标的人，小马立刻表示自己见过他。

这个人在县里有一些分量，他原来一直在宁城革委会上班，两年前，他突然从宁城回来，还在人民路建

起了二层小楼，一年前，他家里突然多了一对母女和二个小孩。

伍再奇和云妮对视了一眼，一对母女自然是覃玉霞和娄兰，那两个小孩又是谁

“我曾经上门登记户籍，那个叫覃玉霞的女人说，这两个小孩是她儿女。”小马想起这件事。

伍再奇也说道，“应该是娄坤的儿女，覃玉霞既然在山上把自己丈夫杀了，自然要负责起这两个小孩的生活。”

“停车停车就在这里”林路指着前方一栋两层小楼道。

这栋楼虽然看着挺新，可是因为没有批烫、抹沙浆就直接入住，就与周围的环境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林路兀自喋喋不休，“就是这栋连装修都不装修的房子，我上次还问覃玉霞为什么不装修，她说她姑爷不喜欢太张扬。”

车子停好，小马上前敲门，不一会，一楼的木门大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出来。

“你是鹿泉标同志吧”小马客气地跟他握手，“我是公安局的小马，上次来过一趟，你还记得吗”

鹿泉标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伍再奇，忽然倒吸了一口气。

“是你”伍再奇和云妮异口同声地惊呼。

鹿泉标赶紧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你不是经常跟在王俊杰身后的那个男人”伍再奇记得，当年王俊杰追杀周荣斌之时，这个人就跟在王俊杰身边。

鹿泉标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是我，王主任判劳改三年，我们这帮人都散了，我回到老家这里，打算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干，不信你问这位小马同志。”

说完了话，鹿泉标急急拉过小马，想让他给自己做证。

“我怎么能证明你没做坏事我又没有整天跟着你。”小马却甩甩肩膀把鹿泉标的手摔开。

鹿泉标着急了，“我整天就呆在山田县，能干什么坏事”

伍再奇淡然地说道，“我们不是来找你，你岳母娘在不在家”

听到伍再奇说不找他，鹿泉标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急忙说道，“在的、在的，她在二楼，你们请进，我把她喊下来。”

“不用喊了，”楼梯口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大厅里略显暗淡的灯光因为电压不稳定，忽然跳跃了几下，大厅的光线更加黯淡了下来。

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穿着红色方格外套的中年妇女缓步走下楼梯。

这是覃玉霞还在省府大院之时最喜欢的一种打扮，当时她皮肤白皙，容颜俏丽，这么穿戴显得格外年轻。

可是现在只隔了短短两年时间，她就头发灰白，皱纹丛生

看上去已经四、五十岁的女人，硬要往二、三十岁

的样子打扮，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伍再奇，我跟你们家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覃玉霞在大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神情淡定而自然，仿佛面前并没有站着一个叫林路的男子。

林路上前几步，鼓起勇气对覃玉霞说，“师姐，我去他们家窥探，被他们发现了，你也老实认罪吧。”

这个女人看着虽然矮小瘦弱，但是她手持大锤毫不犹豫地朝她丈夫挥过去的情形，却一再出现在林路眼前，他根本就不敢正眼看向这个干瘦女人。

“认罪，真是好笑，我有什么罪”覃玉霞拍拍自己的红格子外套，“我可没有让你去他们家窥探，你做了错事，不要赖上我”

瘦弱的中年妇女神情镇定，她泰然自若得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个叫林路的男子是在胡说八道。

林路着急了，他一把翻出自己五彩背包里的望远镜和伍参军的相片，

“这不是你给我的你让我到他们家山顶上偷看，看到这个男人就给你打电话，你还给了我五十块钱，现在你竟然不认了”

覃玉霞照样云淡风轻地说，“我如果有五十块钱，做什么不好还拿来给你，我岂不是疯了”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态度还是十分泰然，但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悄悄地瞥了一眼自己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