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了”孙公拿手在杨公面前晃了晃,见杨公毫无反应,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杨筠松,你这双招子可是要看风水、点吉凶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出了事”
“可能是天谴。”杨公的眼睛茫然的看向前方,没有半点光芒,死气沉沉的仿佛嵌在脸上的一对装点物。
“天谴”孙公忍不住眉头一挑,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盯着他看了许久,“你这老儿,一把年纪了,做什么缺德事了竟招来了天谴”
“我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所求的又怎会无故惹来天谴”杨公轻哂。
孙公从一旁的桌上取了一张空白的符纸,笔尖蘸了点朱砂,抬头看了眼杨公,道“那哪来的天谴”眼角余光瞥到离开的宫人之后,又道,“这里没外人了,你说吧”
杨公嗯了一声,说道“是皇陵。”
皇陵么孙公的朱砂笔停落在了半空之中,过程虽然不清楚,但后来也有所耳闻,听说那一日皇陵里死了很多人,皇陵的地面都被鲜血染红。当时,他以为要出事,结果拖了那么久,一直没有生出事端来。
“我还以为你能解决皇陵的麻烦。”孙公叹了口气,“原来你也不能。”
杨公道“我是人,当然不能。”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过稍加干预,就这样了。”
“赔上一对招子,但也能享享清福了。”孙公盯着杨公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话题一转绕到了瑶光殿里另外一位躺着的天师身上,“隔壁那个晒了好久的太阳了,你来了正好,两个一起做个伴。”
这话听起来幸灾乐祸的。
杨公竖眉轻喝“你这老儿,这时候还不忘看笑话不过说到隔壁的丫头,我倒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啊”孙公看着手里的空白符纸若有所思。
杨公道“她离京之前在皇陵求了晴好天,这一连晴了几个月了,还不见半点下雨的迹象。”
孙公听完便乐了“这不是求的挺好的么晴了几个月。”
“我担心再好下去要大旱了”杨公道,“皇陵井水枯竭了,城中的事情我还不曾注意,不知道渭河水岸有没有下降,天谴之前,必有先兆,我的眼睛就是听闻井水枯竭出去查探时出的事。”
“如此倒是巧了,你二人同在这里养病,你正好可以同她谈谈是怎么回事。”孙公轻笑道,“这瑶光殿左右空旷的很,你二人一人占一殿,还有个侧殿空着,指不定不多时,连剩下那个侧殿都要满了”
杨公摸到手边的瓷枕,一把扔了过去“姓孙的老儿,一把年纪胡说八道废话少说,我这眼睛,你看如何”
孙公垫着手心一边画符一边问他“杨筠松,你且将怎么突然间看不见的告诉于我。”
“就是听闻井水枯竭之后,我便去了外头。当时只觉得皇陵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你也知晓,我观风水几十年,便是闲着也会忍不住看天看地看景,当时便忍不住看了看天,而后眼睛就突然尖锐的痛了一下,若说感觉的话,就像是一根银针猛然刺了进来,当时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了,”杨公说着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此时仍有些无法接受,“再醒来人就已经在瑶光殿了。”
杨公说完,孙公手里的那道符也已经画完了,将朱砂笔扔到了不远处的案几上,他站了起来,慢慢走近杨公,口中直道“那你还真是糊涂,说了这么多同没说有什么两样”
“是啊”杨公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苦笑,“我隐隐有感觉应该同天谴有关,叫你来也是为了印证是不是当真是因为天谴。”
“杨筠松”孙公停下了脚步,此时他距离杨公不过半步之遥了。
杨公本能的回应了一声“怎么啊”
殿内突然响起的惨叫声,将外头守着的两个小太监吓了一跳,忙慌慌张张的跑进殿来“杨公,您怎么样了”
“没没事”杨公捂着眼睛说道,此时眼周烫的惊人,隐隐还能感觉到眼周冒出的热气,孙公那符也不知道拿什么画的,快烫死人了。
见那两个宫人紧张的浑身发抖又不敢离开,孙公让了开来。眼见杨公除了上半脸有些红之外,确实没什么事,两个小太监这才重新退了出去。
“一把年纪了,这点疼也忍不得”待到两个小太监退出去,孙公翻了个白眼,虽然杨公现在也看不到他这个白眼,他却不吝自己的鄙夷,“叫的跟杀猪一样,让两个小太监看笑话”
“你自己来试试”杨公拿手背贴着眼周降热,“你到底拿什么画的符”
“普通的驱邪符罢了,你却痛成这个样子。”孙公点了点头,“看来你这老儿猜的不错,确实是天谴。报到你身上来了。”
不等杨公说话,孙公便站了起来,语气中满满幸灾乐祸的味道“这个不是小老儿我不帮你治,是真没法治。待到因果报了,你自己就好了。正好趁这时候,和你隔壁的病友聊聊天什么的,她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病就病吧”杨公摸到一旁案几上茶杯辨了个孙公大概的方向扔了过去,“你这般看笑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