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鬼使神差的,雀儿伸手去探了探周老夫人的鼻息。
半夜里的一声尖叫搅碎了不少人卫家众人上半夜的浅眠,院中的灯光蔓延开来。
桌上的白瓷小盏被一道袖风掀翻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薛大小姐从睡梦中惊醒“嬷嬷,可是喝水打翻了茶盏”
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夫在外间等你。”
“祖父”薛大小姐一个激灵,睡意全消,忙匆匆穿衣,顾不得梳洗便来了外间。
见到那个身披黑袍的老者时,薛大小姐连忙看了看四周,惊道“祖父,怎的夜半至此”
“慌什么吏部守在这里的人少了不是么”薛行书嗤笑了一声,“放心,老夫便是光明正大的进来也保管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祖父说的是。”薛大小姐低着头道,垂下眼睑,遮去了眼中的神色。
薛行书看着她低头规矩唯唯诺诺的模样忍不住皱眉“你个好端端的国公府嫡长小姐怎的这副模样难怪叫个野丫头压了一头,还要老夫出手帮你。”
帮我训斥的话暂且不去理会,薛大小姐咯噔了一下,猛地抬头,惊疑道“祖父,您做了什么”
薛行书轻笑了两声“派人探望了一番周老夫人。”
薛大小姐脸色大变“祖父,难道您派人杀”
“你以为老夫派人杀了那老婆娘”薛行书冷笑了两声,“杀个老婆娘有什么用”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凡是就应当物尽其用。”
“祖父”薛大小姐不由自主抓紧了衣裙,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声音颤颤,“您做了什么”
“陛下需要个试药的。”薛行书嗤笑,“一个传闻死过一回,跨过生死大坎的活死人。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跨过生死大坎之人么至于活死人呵,这还不容易。”
薛大小姐不由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裙,看着他,不敢说话。
薛行书又道“夜半三更杀个或者掳个老婆娘算什么自古忠孝难两全,老夫倒看他卫家要这个忠字还是要这个孝字”
“祖父”她听明白了。
薛大小姐僵硬的松开了自己的衣裙,将手垂至两边,问,“总是自己的母亲、祖母,送给陛下试药,卫家卫家怕是不愿意的。”
“不愿意那便是不忠,这不是现成的把柄么”薛行书冷笑,“愿意那便是不孝,老夫便让他们先损了声望,稍后再收拾他们。”
薛大小姐低头“祖父说的是”
薛行书看着她低头唯唯诺诺的模样,忍不住摇头,末了又问“他这边的事你注意着,别让他醒来,若是有醒的迹象,就喂两颗药。”他说着将一只白瓷小瓶放在了手边的桌案上,又重复了一遍,“最多两颗,知道了么”
薛大小姐知道他说的是那个躺在床上的薛行书的替身,忙点头应是。
薛行书又交待了几句方才离开,待他离开之后,薛大小姐才看了片刻白瓷小瓶,默默地收了起来。
三更半夜的,卫家大大小小的主子奴仆几乎都赶到荣泰苑了,门边几个仆妇正在安慰一个哭的一噎一噎的小丫鬟,小丫鬟哭的双眼通红,神色惶惶,一副惊惧害怕的模样,抽抽噎噎的说着“起夜起夜的时候,奴婢去帮帮老夫人掖被角,见老夫人脸色不对劲一动也不动,探探鼻息没没有了”
不管怎么问,小丫鬟都来来回回只一句话,别的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卫同远衣裳穿了一半,在一旁急的跳脚,一旁的李氏帮他拉上了没穿好的一只袖子,惊慌害怕的站在卫同远身旁。
“问也问不出来,这小丫头又不是大夫。”最里面是几个胆大的,卫同知松开了周老夫人的手,沉声道,“母亲有脉息,却不知为何没有鼻息。怪事拿我的帖子去请杨老大夫吧”
“我去”在周老夫人床尾站着的卫君宁当下便站了出来,“伯父将帖子给我,我带几个人去请杨老大夫。”
“不错,好孩子”卫同知赞许的拍了拍卫君宁的肩膀,且不说这孩子有没有出息。先前除了他,也只有这傻小子敢走近母亲,这等时候又站出来,出息暂且不说,胆量确实有几分。
卫君宁嗯了一声,看向一旁的卫同远“父亲,我们一起去吧”
卫同远看了眼身边的李氏,李氏哆哆嗦嗦的放开了他。
“那走吧”卫君宁说着环顾四周,突然咦了一声“我六姐呢”
李氏道“卿姐儿院子离得远,许是没听见动静,一会儿我差人去叫她”
“不可能”卫君宁斩钉截铁的说道,“六姐怎么可能听不到这么大的动静”
李氏道“莫不是害怕,六姐儿年岁小”
“母亲在说笑么”卫君宁看了眼才坐着轮椅进来的卫瑶玉,“六姐怎么会怕这个二姐,你来的正好,你去将六姐唤来,这个她最会了”
常人会害怕死人,但阴阳术士常跟生死之物打交道,怎么会害怕这个更何况又是六姐这样的,他就没见过比六姐胆子更大的。
卫瑶玉眼神闪了闪“我去过六妹妹那里了,六妹妹还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