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在纺织厂工作的,需要工作满十五年才能获得分房名额;夫妻双方都在纺织厂工作的,两人的工龄加起来够十四年的,也能获得分房名额。
如果在厂做出突出贡献的,可以酌情降低分房年限。
得到分房名额的人,最后不一定能分到房子。
同批得到名额的人需要进行全厂通报,如果在这期间收到别人的匿名举报,经查证属实,名额会被立刻撤销。
接下来是领导和工人代表表决,获得80及以上票数的人才能分到房子。
张蕾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我和吴博皓明显不符合要求,不可能拿到分房名额。”
她把目光重新投注在秦秋意身上,拉了拉她的手,“秋意,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的小蕾姐快愁死了,这几天头发都掉了不少。”
说着,张蕾抓了抓自己头发,然后摊开手掌,向秦秋意展示一下自己并没有说谎。
秦秋意果然在她的指缝间看到了三四根掉落的发丝。
张蕾一直以她那头乌黑浓密的秀发自豪,平时哪怕是掉一根都心疼得受不了,如今随手一抓就是三四根,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看来最近是已经习惯了掉头发的事。
秦秋意点点头“小蕾姐,你知道厂里要举办服装展销会的事吧”
张蕾“当然知道,现在厂里不是都在为这个服装展销会做准备吗”
秦秋意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愉快,“李文静没告诉你们别的参展商向厂里交钱要租你们去演出的事吗”
张蕾撇了撇嘴“她说过了,可是这跟房子的事有什么关系”
她还是不明白,秦秋意想表达什么意思。
秦秋意若有所思“每个参展商都需要给你们每个人五块钱的演出费,演出时长是十分钟,目前为止,接线员那边已经收到了超过100家的预约演出申请。”
“”
“你想想看,按照你和吴大哥十分钟一场表演算,从上午八点到下午五点,展销会举行的半个月,你们一共能接多少参展商的单子,赚多少钱”
秦秋意点到即止,留下时间让张蕾自己消化这一消息,顺便体贴地把办公桌上的算盘递给她。
张蕾接过算盘,手激动得抖个不停,连拨算盘的动作都连贯不起来,好几次没拨动算珠。
她一边拨一边嘟囔“十分钟一场,中途休息五分钟,一个小时就是四场,一天九个小时一共三十六场,十五天就是额就是五百四十场。”
“按一场五块钱算,五百四十场能赚两千七百块我们两个人加起来足足五千四百块钱”
“天啊,这么多钱”
张蕾深呼吸一口气,又算了两遍,确定自己没有算错后,猛地抱住秦秋意又叫又跳“秋意,五千四百块钱啊,我们要财了”
说着说着,她又忽然哭出了声“呜呜呜,我和博皓哥终于要有钱买房了,我们可以结婚了”
张蕾被其他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没有哭,面对未来公婆的刁难时也没有哭,甚至面对自己父母激烈的反对时,也没有哭。
但是在得知她和吴博皓的婚事有了转机这一刻,她却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秦秋意哭个不停,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秦秋意感受着肩膀的湿意,轻轻拍了拍张蕾的后背,“想哭就哭吧。”
张蕾哭了足足五分钟,才抬起头来渐渐止住眼泪,秦秋意取出一条手帕,轻柔地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
“秋意,谢谢你。”她知道举办服装展销会是秦秋意的提议,如果没有秦秋意,她和吴博皓便不能利用展销会赚钱,那么她们最后的结局不一定会是怎么样。
毕竟,她们的爱情能不能战胜现实,还是个未知数。
秦秋意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嗯。”
张蕾的鼻音浓重,她从秦秋
意手里拿过手帕,擦了擦鼻涕泡泡,心情平复一些后不好意思地说“改天我还给你一条新手帕。”
“不要紧,我这里有很多手帕。”秦秋意笑着摇摇头。
“对了,我不知道李文静为什么没把演出费的事告诉你们,但你最好除了吴大哥,还是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秦秋意把柔和的神色收敛起来,目光沉静。
如果李文静真的打着昧下一部分演出费的主意,她不介意让她怎么吃进去怎么吐出来。
张蕾瞳孔一缩,联想到李文静平时的为人,立刻猜出了她的想法。
察觉到张蕾也考虑到了那一层,秦秋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安抚性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的辛苦白费的。”
*
南桥市第一纺织厂动员起大家加班赶工,领导和干事们凑在一起准备服装展销会的场地,终于在8月14号这一天迎来了参展商和采购商们。
展销会的迎宾员一一为他们做记录发通行证。
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