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要告诉你。”织田作打断了他的话,“调查有进展了。”
……
[晚上八点三十到九点三十,是绘画时间。]
寂静无声的夜晚里,我踩着鼓点前进,鼓点并不是现实存在的,它是一道旋律,无时不刻地在我耳边萦绕,有的时候它是钟声,有的时候它是秒针滴答滴答向前走,有的时候它是水滴计时器中水打平面的响。
我被精准的时间观念困扰,却也依赖它。
[打开门,那被我称作为导师的男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其实是个随性的人,对我的怪癖却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包容与忍让,是啊,又有谁能够容忍像机器人一样地活着,爷爷只是有时间观念而已,却被父亲大声斥责为“怪物”,而我,几乎是爷爷都不能忍受的,小时候逼走了许多家庭教师,他们认为我不正常。]
“你来了,板斋君。”井伏老师永远比我更早到达教室,我想了一下,现在教学楼是禁封的,这里距离事发地点太近了,不过我能够进来,他为什么不能进来?
[我会在心里给人画肖像画,井伏老师的肖像画略有宗教意义,半面天使半面魔物。]
“你有获得什么启发吗?”他问我。
“你是指?”
“从小石的照片中。”
“啊,也确实可以说是艺术品吧,但构图很粗糙,内涵也不太清楚,说获得什么启发,就太牵强了。”
我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冷酷,但这确实是我的内心想法,井伏老师也不是会因此大惊小怪的人,我看他的背影,他今天穿了白色衬衫,缓步走到窗前,窗外是良夜。
厚重的云层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月亮露脸,这栋教学楼建立在山的最高处,而美术教室的视野又足够广阔,于是我们可以看见很多,看见夜晚横滨闪烁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