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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津岛修治与中原中也,当津岛修治扔出叉子后,船上一直维系的扭曲平衡就被打破了,罪魁祸首被拉着逃离现场,那只是中原中也的自作多情,就算没有他津岛修治也跑得掉,他很清楚这一点。
两人一路向下跑,从有客人居住的区域到底部遍布热气与机械的船舱,他们进入钢铁国度,听见引擎嗡嗡嗡、嗡嗡嗡地响着,身旁是机械、导管、导管、机械,无论是津岛修治还是中原中也对它们都没什么好奇的,早在刚上船时,他们就把机械室摸索过了。
中原中也拉着人跑时没想太多,他全凭借一股直觉,脑海中萦绕着“向下、向下”的呼喊声,上船后他隐约有预感,倒不是说卡拉马佐夫和船上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而是这艘船本身——在他的感官里,幽灵船是巨大的生命体,与隐藏在他体内的荒神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不是人类。
由于物种上有共同之处,他的思维也受到了些许影响,譬如在逃跑时,他选择的方向看似是无序的,实际上却一直向幽灵船的心脏部位,向船腹之中跑,最后竟到达了两人都不曾深入过的空间。
津岛修治挖苦他:“你看看你,漫无目的地瞎跑,最后迷路了吧。”
中原中也炸了:“说什么混蛋,罪魁祸首根本就是你吧!”
津岛修治不承认,他说是中原中也“多管闲事”。
“哈?”中原中也说,“我要笑掉大牙了。”他将先前发生的事情重新理过一遍,认为现在的狼狈逃窜九成九是身边人的过错,更搞笑的是动机,他发疯的深层原因完全就是可怕的滤镜,觉得太宰先生是个善良人,对他恶的本性有压迫什么的,中原中也刚才忍不住笑过一阵,随即就受到了津岛修治的死亡视线攻击,但无论无视,只要想到这件事,他就要捧腹大笑,为了津岛修治可能有点儿理由的妄想与滤镜。
他直指中心,说出来的话像刀子,把人割得遍体麟伤:“你不能因为太宰先生有好人的一面,就觉得他什么坏事都不做。”他说得都是人话,真不愧是具有良心的中原中也君,“比起在这里像毛毛虫一样自怨自哀自我唾弃,你应该跟他开诚布公地聊天,你刚才做的事情很幼稚,跟叫嚣着要反抗的国中生一样,太宰先生是你老爹吧,他很爱你,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把话说清楚有什么不好的。”
津岛修治笑容冷冰冰的:“我们两个人的事,不需要蛞蝓来教,更何况你竟然觉得他是我父亲,光从这点就能证明你的眼神不好。”
“我眼神好得很。”中原中也嗤之以鼻,“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们一模一样!”
他真的死命在津岛修治的雷点上跳踢踏舞,后者咬牙切齿说:“我们完全不同。”
两人一边进行火、药味十足还没什么意义的对话,一边向下走,吵吵闹闹吵吵闹闹,最后连具体吵什么都不清楚,间或夹杂着几声对方位的问询:
“我们在哪往里走啊,青花鱼。”
“不是你带路的吗小矮子。”
“想死吗你?!”
无论说什么最后都是以“想死”做结局,又无人提出“回去吧,别往下走了”,到头来就是向地底探索,无人叫停。
往下点,往下点。
快来啊。
来啊。
啊。
[什么鬼!]中原中也猛地摇头,试图将钻入脑海的话,耳边萦绕的语句全部抛出去,至于津岛修治,只是冷眼看他,什么都没说。
/在卡拉马佐夫诞生的瞬间,幽灵船出现在海上,它是炼金产品,没有自身意志,船的生命与卡拉马佐夫的生命息息相关,当它受到来自外部或者内部不可逆转的攻击,沉眠于海时,他的生命会一同消亡,而这些事,卡拉马佐夫都不知道。
在船靠近核心的内侧,有一室间,房间空落落的,正中心立着一座钟,钟摆不需要上发条,指针顺时针旋转,一直一直,永不停歇。
我称呼她为幽灵船的核心,卡拉马佐夫的心脏。
谁能打开门,谁能找到房间,我想,只有故事的作者,只有“太宰治”能找到,此外还有于幽灵船相同,非人的生命能进入其中。/
太宰治想了一会儿,又加上一段话。
/26日晚,中原中也拉着他在船内游荡,他漫无目的,不知道向哪里走,就一路向下,向下,幽灵船在召唤他,召唤自己的同类,他们真的是同类吗?
津岛修治听见了,听见了海涛声,听见歌声,谁在喊他,他不知道,却未把自己听见的声音告诉任何一个人。
这时,门出现了。/
“什么鬼?”中原中也推开门,随即目瞪口呆。
白、空旷、灯、钟摆,灯?不,只是光。
展现在他眼前的画面太具有科技感,仿佛进入了异空间,他知道他只是打开了一扇门,一扇只能容纳单人通过的门,门是不锈钢金属做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写,甚至也没什么缝隙,它跟墙一样,要不是依靠在面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