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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翔太听入迷了。
作家,换个方式解读,就是编写故事的人,会编写故事的人,往往也很会说故事,太宰就是这样,听他讲述过去时,他的心情随着情节的起伏而起伏。
“哎呀。”第三杯奶茶喝完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闪了两下,已经五点了。
小庄编辑预约了六点上门,而霍克斯结束工作回到隔壁公寓的时间是五点半。
总之,到了鹰翔太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嘛,反正大部分的故事就是这样。”太宰说,“等到第三年,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自然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等等,没出现什么大事?会社建立起来了吗,阿喀琉斯……]
他的满腔疑问忽然在胸口堵住了,鹰翔太想到了一件事。
阿喀琉斯是在第三年失踪的。
这个事实让他的表情僵住了。
“我能问个问题吗?”他小心翼翼地提问,“阿喀琉斯先生,官方报道是失踪对吧,好像从某一时段开始,他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哦,那个啊。”太宰说,“不是失踪,是死了。”
“他在第三年死了,连带着他的梦想一起。”
[连带着,向往与朋友一同生活的,津岛修治一起。]
“如果、如果是修治的话,应该能够做得更好吧。”
“我早就知道,对你来说,这世界就像是本一眼能够看到尽头的书籍,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也没有什么趣味,更没有主动的意志。”
“正因如此,要是修治找不到想要做的事情的话,就去试着实现看看我们一同描画的梦想吧,建立一个会社。”
“一个能够托付很多人性命与未来的会社。”
“稍稍能够理解,铁名那时候的话了。”天使一样的孩子……
那些话,像是诅咒一样,牢牢的、牢牢的缠绕在太宰的身上。
[身体:太宰治]
[同步率:86%]
第77章
每一天每一天,小庄速都跨越小半个东京,到太宰治的家里,他试图劝说太宰治放弃那个疯狂的决定。
“霍克斯先生他们已经立案抓英雄杀手。”
“稍微迟一点不行吗?”
“拜托了太宰老师,读者们会理解的。”
“能不能请你不要去。”
他鞠了不知道多少个九十度的躬,说了不知道多少句言辞诚恳的好话,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如果是在工作场上,这情状倒只是寻常,但太宰与他的关系与其说是工作场上的合作人,倒不如说更近似于朋友,即便是他关照太宰更多一点,忧心他的生活,最多也不过就上升到老妈子的地步。
请求,那是不曾有的。
明天就要出发去保须市了,小庄速知道,太宰多半是不会听他的话,然而到了最后关头,若放弃努力,他就不是他了。
才关上门,他就几乎是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坐在地上,这已经是最高规格的请求了:“拜托你了,太宰老师。”他的头死死地扣在地面上,“就算是为了你自身安全考虑,也请不要去保须市。”
“小庄君啊。”从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叹息,是真的叹气,随后,太宰治就蹲了下来,小庄速的头微微抬起一点,正好可以看见太宰的脚尖以及弯折的膝盖。
[哎,太宰老师?]
两人此时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刚刚好,若太宰伸出手,就能像摸小猫小狗的脑袋一样,将手盖在他的脑袋上,“这件事情跟小庄君本来是没有关系的对吧。”他说,“这是我的事情啊,如果小庄君插一脚的话,不仅不能有什么益处,相反,说不定会被卷入其中落个横死的下场。”他说话的调子,像是人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内容却让人寒冷,仿佛赤身裸体地站在六出蔽空的冬日,寒风一吹过,身体就冻僵了。
起码小庄速是这么感觉的,他的心很冷。
“人的话,本来都应该是自私的吧。”他说,“尤其是日本人,难道不是信奉着不打扰别人也不干涉别人地活下去,诸如此类的信条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
小庄速的思想被太宰的话带偏了[在日本,尤其是个性社会到来之后,人变得更冷漠是理所当然的吧。]
治安很差,街上时不时就冒出来敌人,敌人会阻碍交通、毁坏公共设施,随后再有英雄带走他们,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弱个性的普通人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社会上已经有英雄了,他们不需要出头。
他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按部就班地工作,按部就班地学习,见到敌人避开,甚至不会拍摄短视频。
[但是!但是!]
他顶着沉重的压力,那些压力并不是现实中能看得见的,而是思想上精神上的压力,当小庄说话时,他能感觉到,自己在与一种黑暗的,雾霭一般的情绪对抗着,而情绪的主题就是太宰。
他得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