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嫌恶。陆三郎是块美玉,从来只能被人捧不能被人弃罗令妤“我”
陆昀打断“甜言蜜语对我没用。”
罗令妤面对别的郎君有无数好话等着,可是陆昀不信她的甜言蜜语。脑中打了结,半晌后,实在想不出话,罗令妤干巴巴地宽慰他一句“其实我也是推了别的要事等你的啊。”
陆昀微愣,脸侧了下,眸光看到靠在自己肩上的女郎面孔。他低声“你当真是推了别的事等我。没骗我”
罗令妤郑重点头。
见陆三郎前一刻还满脸沉冷,下一刻脸色就好了很多。他擦一下额上的汗,目色重新变得平和,人好似重新有了动力。他背着女郎重新上路,女郎乖乖地伏在他背上,一点负担都没带给他。罗令妤是个虽然小心思多、却也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任性什么时候需要忍耐接下来一路,哪怕陆昀口口声声称他不喜“甜言蜜语”“不好色”,罗令妤也柔情蜜意,夸得他春风得意,脸色极佳。
到底是男人,难消美人恩。
山路崎岖,绿荫如潮,皆是人间。
二人就这般,时而陆昀背她,时而他累得不行,两人又搀扶着走。等好不容易到山林间那处茅屋前,陆昀指给罗令妤看,罗令妤感动地抱着郎君的手臂,几要哭泣。她和陆三郎一路爬山太不容易了,两人磕磕绊绊在山里绕了三个时辰也就他们这样的郎才女貌,能在如此狼狈后,喝口水,稍微整理一下衣容,就能去见人了。
王先生的茅屋建在竹林深处。三两间茅屋藏在竹林中,院中有童子簌簌地扫着落叶。郎君和女郎立在竹林入口,眼睛已经看到茅屋就在数丈外,然走过去,中间还隔了一个阵。幸亏陆三郎懂阵法。比起他们之前在山里遭的难,王先生只在屋外用阵法拦了他们一下,已经太友善。已经到了这里,陆三郎不再着急,慢悠悠地振振衣袍;罗令妤已经抛弃他的手臂,松开了他,向茅屋走去。
陆昀嗤一声,跟上。
与童子好声好气地说一声,待陆昀过来时,看到罗令妤面颊含笑、眼波流转,美人望着那小童,童子脸涨得通红,回答罗令妤的问题何等乖巧。陆昀脸色淡淡,瞥一眼童子和罗令妤,心想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她都不放过。罗令妤已经扭头,招呼他“表哥,王先生有客人,他在与客人清谈。先生请我们入室一见。”
有外人在的时候,罗令妤一贯是中规中矩地称呼陆昀为“表哥”。
陆昀淡应了一声,看到罗令妤眉目间的焦灼色。她与他使眼色,催他快些与她一道进去。因她听到王先生有客人就心中大骇,唯恐旁的女郎已经登门。爬山这般辛苦,劳苦定要值得,若是旁的女郎先得了王先生的好感罗令妤肠子都要呕悔了。
罗令妤扯着他袖子,殷殷切切地小声催促“表哥、表哥、表哥”
因陆昀与王先生相熟,乍然到访,还需陆三郎介绍。与童子点过头,陆昀才不紧不慢地领着罗令妤进屋。屋中果然已经有客人先登,陆昀和罗令妤从门口进来时,陆昀神色淡淡,罗令妤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二人一道看去,看到王先生对面的蒲团上,站起了两个人。陆昀和罗令妤的脸,在刹那间,都有些僵。
陆昀语气古怪“你怎么在这里”
罗令妤不知自己该不该喜“周郎,好久不见”
因从蒲团上起身站起、迎接两位客人的,一是陈王刘俶,一是罗令妤的“周郎”周扬灵。这两人容色秀美,立在舍内如珠如玉,华光潋滟间,罗令妤一时间连郎主王先生都没看见。王先生一个普通相貌的中年男子,被刘俶和周扬灵衬得土鸡瓦狗般灰扑扑。
周扬灵和刘俶一同诧异地看着进来的陆三郎和罗令妤。周扬灵的目光与陆昀一对,陆昀脸色微变,盯着她却没说话。周扬灵心中紧张,因自己在宜城时见过陆三郎。虽自己貌似“女扮男装”很成功,但在陆三郎面前,她仍然见陆三郎眼神变化后却没吭一声,周扬灵心中微松,这才看向陆昀身边娇丽明媚的女郎。
周扬灵温和一笑“罗妹妹,我与你相约还编钟之事,你却说已有约。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与这位郎君一道游玩啊。”
罗令妤尴尬的“”
周郎病好后确实约她还编钟,但一则她心里不服气陆昀当日对编钟的评价,想她怎么会不如周郎,便要多拖两日想研究下周郎的编钟;二则,陆三郎刚亲了她,她心觉陆三郎对她有情,怕陆三郎要约她,她绝不会在这段时间赴别的郎君的约。最后,比起身世气质风采,周郎还是没有陆三郎合适却没想到这就被周郎碰上了。
罗令妤羞愧难言,低下了头。
刘俶也看着陆三郎“你与孤说,你,有事,不见孤。”
陆昀镇定的“带表妹见王先生,也是事。我没哄你。”
刘俶和周扬灵一道看着他们,看他们的眼神,像是他们两个抛家弃子,狼狈为奸一般。此场景实在尴尬,陆昀和罗令妤各自与人说自己有重要事走不开,没想到失意的两人走到了一起。那两人找王先生清谈,还碰上了走到一起的陆三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