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灵犀跟着她的时间久,这种事她不敢让陆老夫人送来的侍女灵玉做,她只信任跟自己一道经过事的侍女。附耳到满面惶恐的灵犀耳边,罗令妤把琉璃臂钏塞到灵犀怀中“你这两日出门多打听打听,把这臂钏卖出去。定要小心,千万别卖给了士族人士。”
灵犀害怕“万一、万一被三郎知道了女郎,我们借住陆家,不要惹陆三郎生气吧。他还送你臂钏,你不该”
罗令妤镇定“别怕,他不会知道的。”
“像他这种眼高于顶的人,打交道的圈子不光是士族,还要是豪门世家。只要你给我仔细,别把臂钏卖给建业的顶级世家去,陆三郎他就不会知道。而且就算不小心被他撞上了也没关系,我仔细检查了,臂钏上没有标记,他平日把玩的都是好东西,这么粗糙的珠子,他不可能认出来的。”
灵犀快哭了“万一他要您戴上他送您的臂钏”
罗令妤挑眉“凭什么送了我的就是我的东西,又不是定情信物,凭什么要我日日戴着我又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子,我首饰多的是,我凭什么每日戴一样的首饰”
罗令妤在胆小的灵犀腰肢上狠狠推了一把,恨铁不成钢“给我把臂钏卖了筹钱就好陆三郎那里你别操心,有我在。”
罗令妤胸有成竹不过是一个珠子粗陋的琉璃臂钏而已,陆三郎可能根本就不喜欢,才会随手送她。他根本不记得的可能都极大他上次还说他不记得送过她寻梅居士的画呢。
卖了卖了卖了臂钏她就有钱,有时间多熬两日,熬到自己找到良婿了
不提灵犀被罗令妤逼着天天出门,偷偷摸摸地找富商问要不要买琉璃臂钏,陆三郎也确实没有来盯着罗令妤把他送的臂钏扔哪里去了。而罗令妤因为金钱有了着落,心中松快,盯着连七娘练舞便盯得更勤了。
罗令妤这边过度用功,几日下来,陆家的郎君们都多多少少碰到罗令妤和连七娘,知道罗令妤有多看重这场“花神选”了。不提能不能娶回家,郎君们都喜欢漂亮聪慧的女郎。罗令妤每日天不亮就在湖边练舞,郎君们站在桥上望两日,纷纷答应会把名额投给罗令妤。罗令妤心喜,满意于自己每日天不亮就往院外跑的行为得到了结果。
可是陆家旁系的郎君都好打发,两个嫡系郎君却都是奇葩。同样的清晨练舞,再次碰上要上朝的陆三郎,以为对方送了自己琉璃臂钏、该对自己有好感,罗令妤用面对其他郎君的娇滴滴态度,与陆昀撒娇,希望他到时把名额给自己。
忙着上朝的陆三郎站在桥上,深深看她半天,意味深长道“我的名额,你可要不起。”
五位名士的名额几乎可以左右“花神”最后花落谁家,陆昀自然不给她。
罗令妤“”
有病。
她就知道这位三表哥忽冷忽热,一会儿送她琉璃,一会儿又连个名额都不给她。
她哼了一声,反正也没报太大希望,就这般任由陆三郎离去了。
没关系,没有陆三郎,还有陆二郎啊。陆三郎阴晴不定难说话,但是陆二郎陆显罗令妤想,以陆二哥的好说话,几乎称得上对她有求必应。如果不是陆二郎的母亲陆夫人对她成见很深,罗令妤觉得陆二表哥才是嫁人的最好人选然在石桥下仰头跟桥上要出府的陆显柔声细语地说了要求,陆二郎陆显的眼神,却非常古怪。
陆显手搭在石桥栏杆上,诧异地盯着她“什么你真要参加那花神选”
罗令妤“对啊。”
她心里奇怪,她不是早就报名了么那天陆显不是也在么他这会儿在奇怪什么呢
陆显心中一下子纠结,眼底光忽明忽暗,扣在石栏上的手在袖中蜷缩起。他回想起自己记下的梦中细节这个时候,罗令妤和衡阳王尚没有回到建业,离开建业去接周大儒女儿的陆昀,却是已经回到了建业。
回到建业的陆三郎心情不甚好,梦中陆显好久没见到他。
但是时至“花神日”,建业每年的“花神选”,是一定不会因陆三郎心情不好而错过的。梦中陆三郎因心事不佳,那五位名士的名额之一,他就没有接手。这一年,罗令妤没有回到建业赶上“花神选”,陆昀也并没有去“花神选”上点评什么。
这一年的“花神”,也不再是陈绣。
而是名士周潭的女儿,周扬灵。
梦中时,陆二郎也曾有幸去过“花神选”。周女郎并没有一开始参选,而是到了最后一日,她才与陈王刘俶一道出现。周女郎西施之身段,仙娥之美貌,令人惊艳。陈王为她保驾护航,更让人在意。
但“花神”,落在她头上,凭借的,完全是她的真实才学,不参半点儿假。
这一年的“花神”是周扬灵,要到了下一年,周扬灵没有再参选,罗令妤回到了建业,下一年的“花神”才会落到罗令妤头上。但那时,罗令妤已经是皇后,她是不是“花神”,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甚至那时候陆三郎早已不在了。没有了陆三郎的陆家,再没有美丽的表小姐们日日来做客,从南阳来投奔的罗氏女,也再未曾回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