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预约好,真要火化还得等上三天的功夫。
只是总不好等到要火化了才跟孩子说吧,这也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
这么副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明显就是有事啊,姜旭阳更是不能信自己老妈之前的说辞了,“妈,到底怎么了跟我有关吗还是跟跟我爸有关系他那边不同意离婚还是又提了什么要求”
说到后面,已经是气呼呼的样子了,虽然自觉是个大人,但是一想到父母之间的这笔烂账也难免心烦,尤其是亲爹不得人心就罢了,还没有自知之明不肯识趣地早散早好非要拖拖拉拉地纠缠不休,岂能不惹人生厌。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已经说到这儿了还是讲了吧,苏晚晚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握着乖儿子的手,“不是那个,你先坐着,我跟你慢慢讲。”
“是这么回事,我前段时间上班的时候接到派出所一个电话,说你爸出事了,有些手续需要我去办一下。”
“他怎么了招惹什么是非了吗,难道是赌钱被抓起来了”姜旭阳皱着眉头发问。
“
呃,不是,是这样的”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已经开了头了也容不得她反悔,苏晚晚索性将自己从派出所那儿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细细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看着孩子傻了似的,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事情就是这样的,我这阵子就是在跑这些手续,今天殡仪馆也预约好了,三天后火化,然后到时候再去派出所住注销户口,相关的手续就差不多办完了。”
姜旭阳“”
姜旭阳大脑一片空白,老妈说的每个字都有在听,但是落在耳朵里全不是那么回事,比如此刻他就还在分析刚才老妈到底讲的什么,仿佛说老爸人没了,然后,因为去会所,跳窗逃跑的时候摔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姜旭阳觉得未免太过荒谬了,那个记忆里常常板着个脸大发雷霆耀武扬威喷火龙一样的男人就这样没了不是说要打离婚官司的么,怎么就没了呢而且什么会所,他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对这些成年男人的享乐场所也有过耳闻,只是喝酒打牌就罢了,怎么还泡上会所了看吧,乐呀,乐极生悲了吧
自己还下定决心以后都不养他好叫他后悔呢,结果这就没了
嗯,没了好,没了自己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自个儿和老妈的安全问题也不用怕以后会被讹上门要赡养费了
姜旭阳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一个想法往外蹦,呆了半晌,才涩着嗓子问道,“是,是真的吗”
是了,肯定是真的,老妈总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也完全没有必要,那就是说,那个男的真的死了
他以后,以后就没爸爸了
姜旭阳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满脸的不知所措和眼泪,小可怜的样子看的苏晚晚心疼不已,心下暗叹到底是亲爹,哪怕待他不好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就是猫啊狗啊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还要心生不舍更何况是亲爹呢,也庆幸自己好歹是说出口了还能给孩子缓两天,不然真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才说这个事,心里留下遗憾不说,搞不好母子俩还会生出间隙来。
因而苏晚晚就更加温
柔了,一边给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抹眼泪,一边小声说话,虽然于心不忍但到了这个地步再编瞎话也是毫无意义,“我拿到了验尸报告,死亡证明也开好了”
姜旭阳眼神木呆呆的直直盯着自家老妈,像个木偶似的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才好,直等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被轻柔抚慰的时候,才终于哭出声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苏晚晚一直紧提着的心就放下来了些,哭出来就好了,她就怕小家伙一直死憋着。
从嚎啕大哭到抽抽噎噎,听着嗓子都哭哑了,苏晚晚不知道怎么了自己也不知不觉地落了泪,这自然不是因为姜波本人了,或是为了年少失父的孩子,或是为了原主母子俩曾经的艰难磋磨,或者只是单纯为了这一个三口之家没能如有些人家那样和美幸福,时间虽能抚平伤痛,但到底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
姜旭阳大哭一场,可能是自己私下里已经开解完了,到了第二天就表现得与往常没有什么大的差别,除了没什么精神偶尔走神发呆之外,别的看上去都还好,吃喝虽减了量但也没到茶饭不思的程度,让暗自忧心焦虑的老母亲舒心了不少。
既然已经知道了,后面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苏晚晚开始跟姜旭阳商量之后的事情。
要不要办丧礼,如果办的话在哪里办请哪些人,要不要买墓地,要买的话买在哪里买什么规格的诸如此类的问题都一一拿出来认真讨论听取他的意见,虽然私心里觉得姓姜的活该,只是多少要顾着孩子的心情以及自己这会儿的身份,人已经死了,自己要再揪着往常的事情不放,落在旁人眼里未免显得冷血无情,外人也就罢了,原主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能把这孩子从自己身边推远了才是。
苏晚晚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要求不过分能满足的自己都点头答应,只要不叫孩子以后留有遗憾就好。
母子俩细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