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指尖在屏幕上方滑动个不停。
贺睢沉坐姿向来端正,抬起眼眸间,与台上的著名钢琴家无声打了个面照,是他朋友之一。
随即,低头看顾青雾还黏着手机不放,似乎比跟他出来约会有趣多了“你在玩什么能跟我分享一下么”
顾青雾没听出男人语调里的异样,退出贪吃蛇游戏后,又给他看跟江点萤的最新聊天“程殊是不是老房子着火烧到屋顶了啊这是要玩三年抱俩点点又意外怀孕了,这个月刚检查出来的。”
江点萤跟程殊两人结婚证到现在还没办,孩子倒是一个接一个的意外怀上,就算夫凭子贵也不带这样的。顾青雾悄声地跟贺睢沉吐槽道“程殊这把年纪了,搞得跟之前三十年都白活一场似的。”
贺睢沉薄唇终于有了点笑意,不咸不淡道“你对别家的事倒是很上心。”
“也没有啊闺蜜间分享日常。”
顾青雾不让他看后面的聊天记录,便快速收起手机,像是怕被抓到什么把柄调侃似的,可见平时没少跟闺蜜聊男人的话题。
她口罩挡住脸,却挡不住带笑的漂亮眼睛,微微弯起好看弧度,伸手去抱住他的胳膊“哥哥,我们尊重一下钢琴家呀,认真听音乐。”
这话题,算是揭过了。
贺睢沉无声地扣住她纤细的手,享受难得清静的二人世界。
此时演唱厅外已经开始下雨,随着冷冽的寒风刮过,雨势也越大。
在公寓那边,喻思情不用准备晚餐,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喝完,就开始整理房间,她独处时,为了防止胡思乱想,总会找点事来做,勤于清洗床单被套,给孩子玩具消毒,用毛巾将地板每一处都擦拭干净。
正当她在厨房洗刷时,随着窗外雷声作响,头顶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喻思情走到外面去,想开客厅的其他灯,发现没有反应,她估摸着是跳闸,要往门口方向转身时,不小心磕碰到了黑暗中什么东西,尖锐的疼痛感是刺进了骨子里的,脚上没站稳,摔了下去。
喻思情整个人懵了半响,这会只有一个感觉,胳膊小腿没有不痛的。
摔的不轻,险些都站不起来,窗外雷声又轰隆隆的作响一声,暴雨跟着拍打在了玻璃窗上,没关严的缘故,还有雨丝冒了进来。
今晚刚用毛巾擦拭的光洁地板,全部白费力气了。
喻思情过了很久才慢慢起身,眼底涌入的泪意像极了她这些天迟来的情绪,怕又磕碰到哪里,不敢急匆匆的走路,只能慢慢摸索着。
直到快接近玄关处,公寓的房门被外面敲响了。
伴随着雷雨声,显得很模糊,仔细听,才发现是贺云渐。
“思情”
十分钟后。
喻思情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她单薄瘦弱的身影站在黑暗内,乌黑的头发柔顺披散在肩侧,衬得那张白净的脸蛋很小,表情平静看着外面走道上的男人。
整栋楼都停电了,贺云渐手里拿着蜡烛,微弱的光照映着两人的身影“我来给你送蜡烛。”
喻思情往他身后看,心平气和问“梵梵呢”
贺云渐“睡着了打雷声也没有把他惊醒。”
喻思情接受了他的蜡烛,原因很简单,不知什么时候才来电,而她也没心思翻箱倒柜的找有没有备用蜡烛,只是她抬手的动作有点缓慢,被发现了一丝异样。
“你手怎么了”
“刚才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
话是这样说,贺云渐眼底的紧张不掺假,特别是在黑暗的气氛下他的反应,像极了在纽约的时候。这让喻思情有几秒恍惚,也就正因为这几秒,使得他进了门。
闹翻脸离开贺家那日起,喻思情没想到有朝一日跟他能这样和平相处。
贺云渐修长的手温柔搀扶她回到客厅沙发坐,蜡烛点了两根照明,暖黄的光看上去很温暖,连身影都模糊几分,喻思情坐着不动,看他将地板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收拾到墙角落里。
随后,听见贺云渐的声音传来,在问她“家里急用药箱在哪”
喻思情平时预备的都是儿童急用药物,没有大人用的。
她指向一个柜子,贺云渐去翻,发现没有治损伤的药酒,借着光,他线条削瘦的脸庞轮廓被投下一片阴影,神情没有不耐,摸出手机速递地查了附近营业中的药店。
最后,他让喻思情守着这个蜡烛不要动,而他亲自去药店一趟。
外面还下着暴雨,喻思情是不愿让他去的“刚开始那一阵疼痛挺过来就没事了,贺云渐,你回楼上看着孩子吧,我没事。”
贺云渐抬起头看她,深谙不明的眸色有两秒恍惚,记起年轻模样的喻思情有一次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只是比现在狼狈,手指慢慢的卷起裙摆,露出磕破出丝丝血迹的膝盖,她略吃力的笑“我最不喜欢雷雨天了总是摔倒,云渐,你知道福利院的雷雨天都是怎样的吗小朋友们都会被关在屋子里,以防乱跑然后我们就透过铁丝窗看外面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