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翘的眼睫稍微一动,他就敏锐地发现,视线低低静静的望来,长指覆在她的脸蛋上,几乎不敢用力气,怕碰碎了般“醒了”
“嗯。”
顾青雾躺着没动,觉得肚子空了,这一经历就跟做梦似的,她下意识问“我生了什么”
之前两人都默契的决定不查婴儿的性别,生下来是男是女,都当是个惊喜了。
顾青雾昏迷前什么都不知道,这一问,倒是让贺睢沉笑了,终于展露出笑颜了“生了个小仙女”
听见是女儿,她也忍不住被感染出笑“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像你。”贺睢沉不能搬动她的身体,只能俯低,用干燥的薄唇温柔贴着她脸颊低语“医生抱出来时,我看一眼就觉得像你了,鼻子和眼睛格外的像。”
顾青雾没什么力气,只能在他薄唇靠近时,轻微的回吻。
趁着她还有点精神,贺睢沉跟她说了会话“女儿的乳名叫小鲤儿,你在产房一直不出来我在外面等了很久,梦见了南鸣寺,在后院的莲花池里有个一条红色的小鲤鱼跟你玩,等我走过去,她便变成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在朝我笑,叫我爸爸。”
后来他伸手要去抱时,顾青雾就生了,他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依旧坐在椅子上,脖线低垂,耳边是沈星渡激动的嗓音清晰传来
“是女儿”
顾青雾对女儿乳名没什么意见,叫什么都行。
她没什么精神力,说着说着,就又迷糊睡去了,只是意识不再死沉,隐约是能感知到贺睢沉守在旁边,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额头的虚汗。
等天亮后,室内终于迎来了多日雨天的第一道阳光。
细碎的金色光芒穿透纱帘,照在床头柜上,玻璃瓶里的紫菀花还滴着水,花瓣在光里闪烁发亮。
傅菀菀在顾青雾生女时,从小镇里来过一次,留下了长命锁。
见贺睢沉将她照顾得体贴入微,两天后就走了,临走时,玻璃瓶那一束紫菀花就是她放的。
顾青雾将长命锁收下,什么也没说,她现在不急着出院,主要任务是养好身体。
早餐很丰富,都是护士搭配的月子餐,刚吃没几口,只见贺睢沉推着婴儿床进来,他一清早的洗漱过,不再一副颓废的流浪汉模样,白衣长裤衬得整个人格外的干净清爽。
顾青雾注意力却在婴儿床里,她放下筷子,当看到还在睡觉的小鲤儿时,都下意识不能呼吸了。
小小的一团,被裹在柔软的棉质被褥里,只露出小脸蛋,皮肤很薄也细嫩,细密的眼睫毛很长低垂着,就如同蝶翼般。
连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都惊艳不已,很少新生儿一出生就这么精致漂亮的,再看看顾青雾的长相,瞬间又觉得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小鲤儿太像顾青雾了,以至于,不少人见了都爱不释手。
而贺睢沉是不让人轻易触碰女儿,时时看护得滴水不漏,而且都是他亲自来照顾,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女儿,将所有精力都投放在了母女身上。
顾青雾在医院住了十天,才彻底的恢复过来,她不知道怎么去养小鲤儿,那小胳膊小腿的,太弱了,甚至是不敢伸手抱,怕忽然没了力气,只能干巴巴看着。
好在小鲤儿爱睡觉,只有饿了时才会哼唧的哭几声。
顾文翰那边得知了外孙女出生,倒也主动跟顾青雾打了一通电话,念在是谈论孩子,彼此言辞间都很心平气和,没有去针锋相对说什么气话。
顾青雾婉拒了顾文翰要送给小鲤儿一套出生礼,挂了电话后。
贺睢沉刚在隔壁哄晚女儿睡觉,跟婴儿接触多了,身上都透着股淡淡奶香味,缓步走近“在医院闷的话,我接你回老宅坐月子。”
顾青雾不让他靠太近,是嫌自己太久没洗澡,总觉得不是很干净“嗯,下周回家吧。”
贺睢沉说着,就要习惯来亲她,见避开,眼底浮起笑“我又不嫌弃你。”
“那也不行”
顾青雾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能把人看得心口软。
女儿眼睛像她,看人时也是这样。
贺睢沉激动的情绪克制的很好,却一直没缓过来。
在出院那天,他先将顾青雾裹得严严实实抱进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又上车。然后回去抱女儿,全程都不放心让别人抱的。
江点萤也特意空出时间来接人了,见状,悄悄在顾青雾耳旁说“贺总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啊”
顾青雾生完孩子手指就容易凉,抱着热乎的暖手宝,抬起眼睫看向车窗外男人步步走来的身影,轻声溢出红唇“还好吧可能是看习惯了。”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家老公这都跟经过严格的保姆训练一样,孩子跟你不让任何人碰一下。我刚才哦,洗完手想摸摸小鲤儿的脸蛋,就被贺总瞪了他嫌我没消毒。”
“贺睢沉怎么会瞪人”
“就那眼神,比瞪人还恐怖一万倍好吗,除了月嫂是例外,谁有胆子碰小鲤儿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