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就点到了消息的界面去。
最上方的消息发件人是贺睢沉,一眼就能看见。
身后包厢的门被打开,发出了极为细微的响声。
顾青雾以为是老板上餐后的水果,也就没有在意,仍旧盯着屏幕出神时,身边忽然就出现了一只手臂,袖子上的黑色纽扣清晰地映入她的视野“看起来,你似乎对我开始在意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问出的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却使得顾青雾胸口被什么猛烈地情绪撞了下,手机差点从指间滑落,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般无意识地要从椅子站起来。
贺睢沉修长好看的手覆在她纤弱的肩膀处,没用什么力道就把她摁了回去。
而他再自然不过拉开旁边椅子,离她很近,落座下来后,不紧不慢地问“这家糯米蒸膏蟹不错,有尝个味道吗”
“老板说今天的蟹不行,下次补上。”
周亭流眼中有隐忍的笑意,仔细回味的话,仿佛在说知道你女人喜欢吃螃蟹。
顾青雾在旁仅仅捕捉了男人一两句对话,便很快再次明白过来。
今晚真正请她来的,是贺睢沉。
周亭流夫妇只是个幌子而已,仔细想也知道,倘若是贺睢沉打电话来,她未必会接。
顾青雾没有说话,碍于先前受人恩惠,不好发作。
周亭流是个有眼色的,随意找了借口就准备带妻子先告辞,而唯一在场没搞清楚状态的,就属抱着纯粹目的来看女明星的梁听了。
她见这么快就要走,有些恋恋不舍地问“不多坐会吗”
这么难得的机会。
周亭流将西装外套挽在臂弯处,脸庞在灯光下似笑非笑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顾青雾“”
很快包厢里就没了闲杂人等,气氛静到没有声音,唯有暖黄的淡光倾泻在桌上。
贺睢沉这次没戴金丝边眼镜,灰色西装也略显得休闲,他将手臂搭在她的椅座手扶上,漫不经心地轻敲着,这样慵懒地姿态很容易给女人营造出某种错觉,好似他跟她独处时,能格外的放轻松。
顾青雾抿紧嘴巴,从他出现起,就没说一句话。
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场白,毕竟那条短信上的内容还历历在目。
要翻旧账的话,他不尴尬,尴尬的是她
贺睢沉就跟听到她心声一样的,掀起眼皮看过来,在灯光下,顾青雾侧着脸,卷翘的睫毛不自觉的眨动,在白瓷般精致的脸庞投下浮动的浅影。
频率大概两秒一次,是紧张了。
“青雾,你要这样一直不跟我说话,不如我找点话跟你说”贺睢沉感冒还没好全的缘故,喉咙溢出的嗓音听上去略沙哑三分,主动打破了之间无声地对峙。
这一字字的意味深长,直接把顾青雾点醒过来。
贺睢沉要找话聊天的话,她本能直觉肯定要提起那一袋避孕套的事情
于是再怎么不甘不愿的,也要敷衍式的扬起微笑说“不就是聊天吗谁没长一张会说话的嘴呢,贺总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顾青雾原本是想说场面话,谁知贺睢沉却回答的真情实感,完全忽略了她语气里的不耐烦,薄唇扯出沉缓的语调“身体不是很好今天出差回来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连一口茶都没喝。”
未了,眼风极淡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茶杯
顾青雾顺着他视线过去,稍怔两秒,随即明白什么意思。
她将茶壶拿起,倒了半杯的茉莉花茶给男人,心想都主动做到这份上了,这个男人要敢提送错礼物那件事,别怪她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贺睢沉幽深温和的眸色注视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接过后,慢条斯理地润了下嗓子。
顾青雾正当要松口气,谁知下一秒,见男人抬眼间,划过似笑非笑的痕迹,转瞬间又消散“上回你的尺寸买错了。”
贺睢沉的嗓音传进她耳朵里,有些含糊不清,因为在慢悠悠喝水。
气氛窒息了两秒,顾青雾眼尾微微一颤,不可置信地了好半天,无声地控诉着这个不守信用的男人“贺睢沉你这样的掌权者做生意,绝对是个奸商吧。”
比起顾青雾跟他装陌生人,贺睢沉显然是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放下茶杯,突然就压低了嗓音说“开个玩笑,也要生气”
顾青雾差点气红眼,想在这包间里杀人灭口
她深呼吸冷静,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出声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如今两人的关系在普通不过,似乎没必要的事,是不用有任何联系的。
顾青雾心里这样想,也教贺睢沉一眼就看破,语调保持着冷静缓慢道“我家中有一位长辈高龄101岁了,最近正逢他老人家大寿,许了个生日愿望。”
倘若说这话是在铺垫,下一句话,贺睢沉侧过脸,极深的视线盯着她脸蛋的表情变化,又挨得近,溢出薄唇的嗓音混合着灼热气息落到她耳廓上“老人家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