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跟前。
“阿远,你这是干什么”张夫人同样大惊,她小儿子向来省心,这是出啥大事了
“母亲,我先出去看看。”
屋里人不少,张修远没吭声,二嫂倒是看出端倪了,莫不是小叔子有了爱慕姑娘。
她笑吟吟站起,打发了屋里侍立的丫鬟婆子,自个儿最后出去,还亲自掩了门。
张夫人也窥出一二了,松了口气把儿子拉起坐在身边,笑着问道“阿远,你可是有了心仪姑娘。”
小儿子开窍了,母亲欣慰,张家重品行轻门第,只要不是德行有硬伤,她都打算答应。
张修远脸皮涨红,但事情很重要,他还是支支吾吾说清楚了,说想娶郑家姑娘为妻。
郑家家世人品都不错,张夫人一口答应。
末了,张修远不忘催促,说她十三了,暗示母亲要抓紧。
张夫人何曾见过儿子这幅模样,忍着笑应了。
这事儿商定,母子各自欢喜,张夫人赶紧修书一封告诉夫君,然后打算明日一早到郑家登门拜访。
孩子们年纪不大,打听到郑夫人未有看好人家后,张夫人就打算多登门几次,迂回一番再提亲事了,也免了太过突兀。
可惜,事情并不顺利。
张夫人才登门一次,次日,张二哥匆匆回家,就一脸凝重进了母亲院子。
“你说什么,陛下召你入宫,是想让阿远尚主”
张夫人大惊失色,连滚烫茶水溅到自己腿上,她也不察觉,张二哥忙上前,用袖子给母亲擦拭茶渍。
他也顾不上询问母亲可有烫伤,赶紧点头应了,“陛下没有明说,但意思就是这样的。”
珺姐儿与张修远两小无猜四年,高煦夫妻清楚得很,要说岳父护女心态他肯定有,但妻子说得对,女儿长大终归要嫁人的,她孤身一个他才不会答应。
纪婉青是慢慢劝说的,水磨工夫下去,高煦也仔细查探过张修远,这小子确实很不错的,两小有感情基础,日后肯定会比相敬如宾好太多了。
他捏着鼻子认了,哪怕他认为女儿远不到出嫁的年纪。
这场乌龙高煦是清楚的,考虑一番,他还是觉得先给张家打个底子更好,以免出幺蛾子。
于是,他将张二哥召进宫,暗示了尚主一事。
皇帝膝下只有一女,这就是平宁公主,爱若珍宝,且本朝驸马尚主后,完全不影响仕途。这种情况下,照理说陛下看中张修远,张家人该欣喜若狂的。
偏偏问题出现了,张修远才表示过,自己有了心上人,希望母亲做主提亲。
张家很不错,尚主后的更上一层楼固然让人欣喜,但儿子心意却更重要。
张夫人一听二儿子肯定,一颗心沉甸甸往下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张二哥也一脸沉重,半响长叹一口气,这于张家是恩典,若弟弟没有心上人,就是大好事,只可惜
皇恩浩荡,但也不容拒绝啊。
张二哥宦场打滚多年,虽难受,但也迅速做出正确决定。
“母亲,我跟弟弟说。”
张夫人还是说什么,只能默认了。
“不可能,二哥你骗我”
晴天霹雳,张修远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无法接受,抹了一把悄然落下的泪,跨马冲出家门,张家人追也追不上。
他漫无目的疾奔许久,最终调转马头,往靖国公府而去。
他们几个约了下午见面,其中包括珺姐儿,现在才响午刚过,但他等不及了。
他已经想清楚了,当今英明,又与皇后娘娘情深,即便不能理解他,也不会怪罪张家的。
“珺儿,我求陛下成全此事。”
张修远很幸运,珺姐儿提前来了,他一进门就能见到人,他立即拉着她避到一边说话。
珺姐儿疑惑,抬手止住三表哥与家人,跟了过去。
张修远情绪激烈起伏,已有些语无伦次,“珺儿,陛下宠爱公主,必然不会将她嫁予心有所属的男子。”
公主年纪不大,操作时间有,其实他可以用自污来摆脱困境的,但自幼接受的忠君爱国理念,让他舍弃了这个法子。
陛下英明,纵有不悦,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降罪的。
这事儿完全没有宣扬,皇家脸面也不会受损,来得及。
张修远已经打算好了,他一个人求见陛下,绝不透露珺姐儿,成了固然好;若不成,陛下不会降罪张家,珺姐儿也能无恙。
“张哥哥,究竟是什么事”
他的大掌抓得她手生疼,珺姐儿没有理会,不过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听了什么公主下降、求见陛下的,完全不明白。
不过张修远红了眼睛,眸泛水光,她看着焦急得很。
“珺儿,今天二哥被陛下召见,说是”
张修远深呼吸几下,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他低低地道 “我本来求了母亲,要到郑家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