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房屋门口的石阶下面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半块玉佩。
田勇看着玉佩,露出怀念悲伤的神色“父亲为我取名为勇,是希望我能勇毅笃行,可惜我没能像他希望的那样,不但没能成为妹妹和外甥的靠山,也没保住家族,这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这块玉佩由两半组成,当年父亲亡故前留下了一批精心培养的卫兵,这是调动他们的信物。另一半我妹妹给了太子,这一半按约就交给你了。”
沈独把东西收好,并没有急着走。
“现在龙椅上的那位,你了解多少”
田勇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我想问问他是如何力挫其他皇子,得继大统,我听说先皇有很多出色的皇子。”沈独旁敲侧击。
“不错,先皇的第二子昭平太子,慧敏恭孝,第四子骁勇善战,第七子,叔书画双绝”
“那皇上是第几位皇子”沈独打断了田勇滔滔不绝的列举。
田勇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皇上他并未列序。”
“嗯”
“皇上的生母是一位罪妃,诞下孩子后便被赐死,没有后妃愿意做他的养母,皇上幼时吃了很多苦头,先皇也因为皇上出身的原因,对他十分冷淡厌恶,不肯让他列序和众皇子排长幼先后。不管什么事情,皇上做好了是应该,做不好就是大错特错,好几次被罚,成年以后也一直没有自己的府邸,被留在宫中。”
沈独目光微闪“那先皇最属意的继承人应该是昭平太子吧”
说到这事,田勇叹气“本来是如此的,可你也说了,先皇膝下出色的儿子太多,优秀的人一旦多了,争斗也就多了。所以最得圣心的昭平太子成了众矢之的,先皇病逝前几年,争斗尤为激烈,一连下狱了好几位皇子,刺杀,暴毙,手段层出不穷,最后四皇子想带兵逼宫,毒杀了昭平太子,被先皇拿下,最终只剩下一直不受重视的皇上这么一个皇子,所以皇位就顺理成章传给了他。”
顺理成章沈独冷笑,怕是鸠占鹊巢吧
赵敬光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到传位诏书,恐怕是知道那上面写的不是自己的名字,想要毁尸灭迹,永绝后患。
离开了田勇的住处,沈独进了一家酒楼,雅间里,先他们一步入京的萧曼等在那里。
“你见到子轩了,他怎么样了”
萧曼脸色凝重“不太好。那毒来自异土,一时半会也研制不出解药,可他的身体实在是衰败的厉害,我想去给他下毒的异族女子的家乡看看。”
眼看贺子轩的钱袋要被榨干了,赵明旭的态度也不似一开始那样殷勤,现在贺子轩一举一动都受到他的监视,根本没办法踏出都城一步,只好萧曼自己去查清楚他中的到底是什么的毒。
“你路上多加小心。”沈独道,“我会着手准备让他抽身,你早去早回。”
萧曼一一应下,两人短暂的见面后又各奔东西,沈独让文棋去查赵敬光继位前后的老臣还有哪些人在世,想要查清有谁知道诏书的下落。
而皇后也查起了当年为先帝看病的太医是谁,一时间,宫里宫外同时暗中发力,一道玉贵妃的口谕传到了宋家。
“贵妃娘娘邀我们母女入宫”谢瑛容对玉贵妃那是避如蛇蝎,冷不防突然被点了名,整个人就像护崽的母老虎一样炸了毛。
传信的小太监笑嘻嘻的“夫人不必担心,贵妃娘娘还邀请了许多大人家的公子小姐,同赏玉梭胡的荷花,这是娘娘的一番心意,夫人可不能辜负。”
谢瑛容哪怕再不愿,也只能摆出笑脸“公公稍等,我和小女换身衣裳就进宫去。”
小太监看了宋瑜瑾一眼“宋小姐是得好好打扮打扮。”
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宋瑜瑾皱眉,今天既不是玉贵妃的生辰,也不是什么节日,好端端地把人聚起来做什么,她最近可没做什么得罪玉贵妃的事。
宋渊被留在宫中议事还没有回来,谢瑛容留了个口信,带着宋瑜瑾随着小太监进了宫。
重锦宫里花团锦簇,一盆盆富贵雍容的牡丹顺着青石小路摆放两侧,假山上,回廊上点缀着各色珍品,清香逼人,花色妩媚,玉梭湖里,粉白二色的荷花千姿百态,尽态极妍,风一吹,吹皱满湖涟漪,把整座宫殿装点的犹如仙境,当真不负重锦之名。
而三三两两衣香影丽的美丽倩女,玉冠博带的清隽少年又是另一道美丽的风景。
宋瑜瑾看着满园的牡丹,似乎能看到玉贵妃毫不掩饰的野心。
几个貌美的少女围着玉贵妃站在汉白玉桥上喂食水里的锦鲤,使尽浑身解数讨她的开心,玉贵妃只是浅浅的笑着,直到宋瑜瑾母女进来,表情才真切了些。
“丞相夫人姗姗来迟,可让本宫好等。”
谢瑛容满身不自在,这一院子客人都是未出阁的少女和正适龄的男儿,她一个人老珠黄的妇人站在里面格格不入,急忙赔罪道“臣妇来迟,请娘娘赎罪。”
玉贵妃扶起她“不过是句玩笑话,夫人不必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