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东西,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想家了,就回来吧。”
她不知道程玉是做何打算,但从沈独那里得知程玉的身世,让她明白那个“家”也许并不是那么欢迎程玉回去,这个身世坎坷的少年,并不会因回归而得到丝毫的温情。
程玉笑笑,嘴角抿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知道。”
等宋瑜瑾交代完了,沈独道“你等我一会儿。”宋瑜瑾明白沈独有话要单独对程玉说,拉着陈白彦他们走远了些。
“沈大哥,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沈独看着程玉,他和三年前刚刚经历了家变的自己是在是太像了,踟躇于复仇的道路,独孤前行,不同的是,他用三年的时间来蓄养羽翼,也找到了能够与他共浴风霜的人。而程玉,直到现在才刚刚挣开了束缚他的泥沼,来不及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就要回去面对心狠手辣的敌人。
他道“那些人不值得你赔上自己的一生。”
沈独虽然不清楚程玉的计划,却也能从他的行事中推出来几分,程玉,怕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为了一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和事,赔上自己的性命,太过不值。
程玉闻言震了震,沈独的敏锐在他意料之外。
沈独拿出一封信“我让人查了你的事情,这是李家的近况,所以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急着回去。我安排了人沿路保护你,回去之后无论你要做什么,只要是不危及你性命的事,他们都不会插手。”
程玉垂眼,他连陈白彦都没有吐露过自己的心事,就是不想带累麻烦其他人,沈独把如此安排,把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心里顿时有几分复杂“你”
“白彦的性子你知道,有勇无谋,直来直往,他要想走得长远,须有一位能谋善断的谋士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为他出谋划策,身为他的好兄弟,你觉得如何”
“我”程玉哑然,他从来不知道,在沈独眼里,他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自从得知他根基已毁,无缘战场,只能选择做一个大夫之时,既不甘又失落,对继母的恨意也达到了峰值,甚至不顾一切要回去让她付出代价。
现在,沈独的一句话,峰回路转。
沈独看到了程玉向来平静的眼底起了波澜,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回来,就好好跟着我学兵法谋学,我还等着你的一杯拜师茶。”
“此生恩德,程玉定不敢忘。”程玉屈膝一拜,眼眶微红。
从堂堂少爷之躯沦落为卑贱马奴,他不甘过,怨恨过,最终也只能认命,没想到沈独的到来,给了他一个打破枷锁的契机,也给了他重新张翅翱翔的机会。
沈独把人扶住,语气淡淡“走吧,先去做你最想做的事,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再无桎梏。”
程玉辞别沈独,又朝着宋瑜瑾的方向遥遥一拜,许久之后,才直起身子,登车而去。
“石头”
自古离别断人肠,朝夕相处的兄弟就这么离开,陈白彦看着远去的马车,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那时的程玉还是程玉吗,他还能肆无忌惮再喊他一声石头吗。
程玉探出头,朝着几人挥手。
“白彦,阿炆,等我回来”
陈白彦走后几天,赵明义带领五万禁军入驻大胜关的时候,沈独正带着人修补城墙。
萧元恺因为粮草的问题和兄弟内斗,但也没放弃侵扰大胜关,趁着夜色派人藏在雪层下爬行数里,在城墙外安置了火药,炸毁了一面城墙,上千北翟士兵趁机闯入城中,见人就
杀。
好在安置在城中的士兵还没撤走,这段时间和大胜关的百姓处的十分亲近,眼看淳朴热情的同胞被杀,被激起了满腔怒火,和北翟士兵迎面对上,厮杀在一起,不过一个多时辰就杀退了北翟人,所幸除了城墙没有带来太大的损害。
看着摇摇欲坠的城墙,沈独干脆把所有人都组织起来,加固大胜关的城墙,在角楼和墩台增设三弓床弩,储存滚石和沙袋,还在城门外挖了一条两丈有余的沟壕,沟底铺设了铁蒺藜,再用枯枝薄板盖上,撒上泥土,等着萧元恺下一次进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张叔从前就是做这些的行家,指挥了这边又要顾着那边,忙的脚不沾地,站在城头上吆喝的嗓子都哑了,听夏怕他身体刚好吃不消,围着他团团转,城门下士兵和百姓各个灰头土脸,进进出出。
赵明义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热火朝天的景象,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太子。”沈独上前行礼,“将军府已经收拾妥当,你和陆先生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等安顿好了,我再把大胜关的情况向你禀报。”
赵明义没有异议,不过他还是好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说来话长。”禁军当前,沈独自然不会多说,赵明义也明白,只带了自己的侍卫住进了将军府,其他人全部留在城外安营扎寨,得知沈独在修城墙后又把他们安排去帮忙。有了这五万人的加入,不管是陷阱的制作还是新军营的重建都加快了速度,不过几天